两人正交谈,远处火山突然传出巨响,一瞬间烈火和熔浆从火山口喷破而出。熔浆柱冲天而起,高达几百米,仿若瀑布一般从山峰上倾泻而下,落到地面把所有植被吞噬。
地表龟裂,大地颤抖,火山灰弥漫在空中。便是太阳都被火山灰蒙蔽,一时间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身在千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可怖灼烧感。
秦栀呆住,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天灾景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容、容师兄,苏师姐还在里面吗...”
容绛捏紧剑不语,双眼如钩一般死死盯着火山口。
“容师兄,苏师姐还没出来吗...”这一声已带上哭腔,秦栀压着心底巨大恐慌不懈询问。热浪扑过来的瞬间,她的腿都在抖,原本坚信苏姣姣能全身而退的心也动摇了。
容绛抿抿唇,终于开口,“在里面,会出来的。”
他的声音像是安定剂,稳住了秦栀与地面一同震荡的的心。
火山爆发了,又能怎么样,苏师姐总会出来的。
还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安然无恙的出来。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视线死死黏在火山口,只等一人的出现。
等到,又一轮新的喷发。
地表开裂声与植被烧化声不绝于耳,容绛捏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全无血色,剑柄凹凸的纹路烙印一般印在他的指腹。
“容师兄!”秦栀突然大叫一声,满含欢喜,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回头看容绛,他漆黑眼眸如同在深夜点亮一盏盏灯,慢慢全亮起来。
火山口,有人乘兽而出,借着爆发稍停的间隙,飞快钻出来,身后是滚滚熔浆追她不及。一人一兽凭空走火路,所过之处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硝烟轨迹。
容绛慢慢放开剑,手心冷汗津津顾不得擦,眼也不眨的看着苏姣姣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降落在他身前。仔细打量,她全身只有袍角有些微的灼烧痕迹,连头发丝都没被烫卷。
那兽四蹄踏火满身金鳞,很是神武。苏姣姣上身全伏在它背上,双臂死死环住它的脖颈,娇小身躯与宽大兽背相比就像一个马鞍。
看容绛走过来,她一抬头,面色惨白。
容绛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怎么了,可是在里面有受伤?”
苏姣姣虚弱摇头,指指兽背,声音沙哑,“太快了,我晕车...”
容绛:...
他没好气地扶苏姣姣下来,“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讲究那么多...我储物袋里有治晕船的丹药,一会拿给你试一下管不管用。”
苏姣姣双脚刚一落地,那兽就一声不吭的飞回火山了。
容绛看着兽屁股眯眼,“它刚刚嘴里叼的是你的长命锁?”
苏姣姣嚼着丹药看天缓神,把话真假参半着说,“与它做了个交易,长命锁给它,让它带我出来。”
但容绛作为世家公子,小时候也是读过几本神兽志异的,听苏姣姣这么说他只觉得奇怪,“这可是古神兽狻猊,它会看得上你的锁?”
“我那锁再怎么说也是天阶法器,神兽就有看不起天阶的权利吗。”苏姣姣还挺爱惜自己那锁的,听容绛捧兽踩锁,气得给他一拳,被躲开了就更加没好气道,“而且它不是神兽,只是一尊神兽雕像而已。”
真的神兽还藏在她的储物袋里等着偷渡出去。
容绛若有所思,“也是,炼气期的小秘境怎么会出现神兽呢。”
修真界灵气复苏时期过后就再没有神兽现世,所有神兽仿佛凭空消失。修真界统筹全界灵兽的灵兽协会兼顾研究神兽,有个猜测是现在修真界灵气不充裕,神兽都在避世养息。
见他们说得差不多,秦栀才欢喜的凑过来,“苏师姐,你果真能出来,你真的好厉害。这次宗门大比,苏师姐绝对是第一。”
见她提到宗门大比,苏姣姣倒有点头疼。
虽然她是天机修士,但比试用剑比,也是可以的吧?
容绛像是也想到这一层,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到时候比试,小师妹可不要留手。他们都说你的剑使得好,就给我看看,是有多好。”
苏姣姣背着手沉默。
不管有多好,用你最骄傲的剑把你打败真的好吗。
做人师妹的,还是得兼顾着点师兄的自尊心才对吧。
她摆摆手,“再说吧再说吧,还有几个月呢,你现在着急对我下什么战书。”
“不是下战书。”容绛一笑,平素有些粉白的唇因这笑意染上了几分旖旎春色,他缓声,“小师妹的英姿,别人都有见过,唯独我没见过,着实可惜。”
苏姣姣又被美人计了一把,扶着额头心虚不看他。
只想着剑修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够了。”苏姣姣伸手做了个制止手势,“师兄,你不是以前的师兄了,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跟十峰的人玩了。”
十峰那些丹修要骚话有骚话要正经有骚话,容绛现在说句话就语焉不详暗含暧昧的劲,除了他们真不知道还能跟谁学了。
更别说他的师尊任与还是青云宗最大一块冰。
容绛本就是有心逗她,见她抗拒,这才笑出来,“不说这些,你在地下,可有找到你心心念念的宝物?”
找到了。
不止找到了,还找到很多。
苏姣姣说到这个就骄傲,眼眸闪烁,“急什么,等出秘境我再与你们分享。”
石宫中的灵石法器且先不提,单是古武剑器就有好几把。
古武虽不算神器,但也是半步神器。她欠容绛的天阶剑,倒是不用等到冥河鼎冷却期满就可以偿还了。
还得还远比天阶贵重。
苏姣姣想到容绛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场景就想笑,瞥一眼容绛鸦黑的睫羽,少年眼眸如澄澈星夜。
这下倒真是,宝剑配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