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白毛。
反正苏姣姣不能。
她硬生生忍住要点下去的头，心中再三提醒自己，如果改道小衡会哭得很大声的，才算理智了点。
“徐师兄，你我本就是同门，若你不介意直接把我当亲师妹就好了，也不用改道这么麻烦…”苏姣姣言辞恳切，“原本我在十三峰也没有亲师兄的。”
她话一出，徐遇清还没接话，段曦光倒笑了，在笑她的天真，“徐师兄想要的是在一峰不做师弟，又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师妹。若徐师兄愿意，多得是小师妹愿意认他作师兄。”
在青云宗众多亲传里，若说段曦光是受男修喜爱最多，那徐遇清便是最受女修欢迎的那一个。
问就是段曦光容色太盛反而惹人情怯，不像人类更像神仙一般。
女修们是不太敢肖想神仙的。
而徐遇清的长相就刚好，配上一头白发，最最适合做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如此甚好。”徐遇清仿若没听到段曦光说话一般，短暂思索好后直直看着苏姣姣回了话，温柔声音掺上几分小心翼翼，“我常年游离在外不在宗中，若是以后还有像这样回宗休憩的时日，我可以日日去十三峰找你。”
他话是对苏姣姣说的，急着回的反而又是段曦光，“你还想日日找？姣姣要上课学习的，哪有你这么闲。”
“如此甚好！”苏姣姣抚掌笑曰，“虽然十三峰没什么好玩的，但既然徐师兄愿意来，我自然欢迎。”
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根本没人在乎的段曦光：…
他咬牙，“你们听不到我说话吗？”
或许徐遇清确实是忽略了段曦光，但苏姣姣本就是有意在逗他，见他果不其然一副被惹恼的样子，才真切笑起来，“听得到听得到，曦光师兄若不嫌弃，也一起来吧。”
这还差不多。
段曦光撇撇嘴，一副很想马上答应但又想拿乔一下的神情，“我平日课很多很忙的，不过既然师妹特意邀请，那我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去的。”
“百忙”和“抽空”四字被他咬得重，很明显在强调。
徐遇清淡淡瞥他一眼，“那么忙，有空倒不如休息了。”
“怎么说也比你常年不在宗中闲一些。”段曦光不听他的，只看苏姣姣，“你今日赛比完了，后面时间准备做什么。”
青云宗个人赛赛制是第一日混比，分出胜者组败者组，自第二日开始胜者组组内比，败者组组内比，就这样一直分组一直比，比到只有一人站在胜者组。
苏姣姣已经分去了胜者组，不过因为她打得是内门弟子，所以积分没有增加。
这个赛制明显在压亲传弟子的分，这届亲传共五人，苏姣姣就是打赢全宗所有人，也只能积下四分。
苏姣姣挠头，“也没什么安排，准备回去看祝师姐他们比赛的。”
“宗门大比在第一日一贯没什么好看的，”段曦光是有观赛经验的，他低声提议。
“徐师兄在外游历两年有余，今日才回来。不若我们去吃个便饭顺便在宗内逛逛，现下人都在试炼峰看比斗，宗内其他地方应当清净些。”
段曦光神情松缓，言语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若不是有个宗门大比，平日他也找不到这般能像寻常人一样散步的机会。
平日散步，总有人会偷偷在后方跟着他，还要拿纸笔将他每个动作神态记录下来，让他觉得别扭得很。
于是慢慢的，他除去上课也不爱出门了。
“倒也…可以？”苏姣姣在小事上一贯没什么主见，是十分乐意顺着别人心意的性格，段曦光既然提议了，她没有不满足他的道理。
“那我与祝师姐说一声好了。”
而亲传观战席这边，祝绫与容绛还在等苏姣姣回来。
“也不知宗主找姣姣是何事，姣姣刚出赛场就这样着急喊走了。”祝绫神色担忧，“姣姣最近也没闯祸呀…还是说考卷作弊一事被发现了？”
“许是她的契约兽的缘故。”容绛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玉签，他也抽到了一个内门弟子，还在等着上场，“也不知她是何时又学了驭道。”
“姣姣的话，十道全能也很正常嘛…”岑乐章开朗一笑，谁知话刚出口就被容绛瞪了一眼。
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弱弱补充了一句，“九道，九道。”
十道之一的合欢道，姣姣应当不会涉猎…吧？
容绛哼一声，不置可否。
“姣姣去了这样久还不回来…”祝绫伏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颇有几分望眼欲穿之感，“不若我传个传音符给我师尊打问一下？”
“要问，还是我问吧。”容绛垂眼，“我师尊…说话比较直接。”
同样的事，要问其他尊主可能会打一下太极，觉得他们年纪小不欲多说，这是大人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如果问得是任与，任与能用一个字说清就绝不会用两个字。
打太极兜圈子就更不可能。
容绛这边刚拿出传音符出来，苏姣姣的传音符就晃晃悠悠飞到了。
在祝绫头顶打了个旋就往下落。
边落边播放苏姣姣阳光明媚的声音出来。
“祝师姐，回来路上遇到曦光师兄了，我与他去吃个饭散散步，就不回来了！”
“你们不用等我了哦！”
容绛手中传音符皱作一团。
祝绫将传音符爱惜收好，抬头看他，“如此看来宗主那边找姣姣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容师兄，你的表情为何那样？”
她说着话，还在挤眉弄眼想学出容绛此时眉头紧锁的模样，只是到底学不出那犹如黑云压城的神韵出来。
“我这是开心的表情。”容绛指尖灵力光芒闪烁，皱皱巴巴的传音符瞬间化为飞灰，他眉头并没松开，镇静解释，“我天生面部有疾，开心的表情与难过的表情是相反的。”
祝绫闻言目露同情，岑乐章却是大叫了一声，无比吃惊。
“原是如此？哭与笑相反的话…那你岂不是一直在对着姣姣哭？真的，每次我看你你都在偷偷哭，容师兄，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并不知道自己每次看苏姣姣都会情不自禁带笑的容绛：…
伤心事，从前或许没有。
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