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青云宗,苏姣姣去找了一趟段曦光。
带着战利品。
段曦光应是刚从学堂出来,风尘仆仆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倦意。远远看到苏姣姣,他慢下脚步,等她追上来。
“曦光师兄,你的鼎给你带回来了哦。”
苏姣姣与段曦光同步步入院中,段曦光的院子没有像别的丹修那样种着灵植,反而栽满了清香馥郁的花卉,苏姣姣只是好奇摸了摸其中一朵开得绚烂的花,下一秒那花就出现在了她的发上。
段曦光顺了顺苏姣姣后脑的乱发才收手,面上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好似这般亲昵举动不是出自于他,“嗯,辛苦姣姣了。用了多少灵石?”
“这个你先不管。”苏姣姣跑到段曦光院中秋千椅上坐好,晃晃腿卖乖,“段师兄,今年宗门大比,加了理论考试,你应该知道吧。”
段曦光点头。
“那出题人是谁呀,宗门的长老?还是你们这些在宗门学堂授课的老师?”苏姣姣一边说着话,一边摸了摸绑住秋千架的藤绳,意外的光滑,摸着并不扎手。
“皆有。”段曦光看出她对考试的畏惧,唇角翘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出来,“师妹怕考试?”
“我怎么会怕考试,每节课我都是我们教室来得最早的人。”苏姣姣嘴硬一句,却还是眼睛亮亮地试探道,“那段师兄应该知道,会考什么吧?”
“考试范围已通过宗门玉简下发全部人了,师妹想知道,可以打开玉简看。”段曦光故意装着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话说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眼中笑意却没散,“确实是来的最早,但也是睡的最快的。”
被“老师”当面提这茬,脸皮再厚的人也会觉得多少有些尴尬。苏姣姣低头不看他,手指却偷偷揪了揪段曦光的袖子,声音小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肯定不是范围啦,我是说原题!原题你懂伐。”
给她急得口音都别扭了起来。
段曦光却被她的奇怪尾音莫名其妙逗笑了。秋千椅很宽大,足以坐三个人,苏姣姣只坐了小小一角。
他没把袖子从苏姣姣手中抽出来,别着手臂慢吞吞坐到了秋千椅另一端,“师妹作弊的心思不加掩饰就算了,还要我做你的共犯吗。”
苏姣姣抬头看他,他下垂的睫羽小扇一般浓密均匀。
“师妹好像忘了,我是你的,老师啊。”
苏姣姣:...老师你是好老师,别蛊我了。
怎么走出半生,归来还是被段曦光的美貌瞬杀。果然,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如果有,那就是段师兄的美貌永垂不朽。
苏姣姣掏鼎出来,鼎内还放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她取纸出来握在手中,眨巴着眼很是真诚,“段师兄,我不止带了你的鼎,还找到了偷你鼎的人哦。”
“虽然你的鼎能找回来确实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
“只是不知道《正道修士行为守则》里有没有写知恩图报这件事呢?哈哈,开个玩笑。”
段曦光:...
他探指,将纸从苏姣姣手中轻轻抽出,展开看了两眼,俊秀的眉毛挑起,“如此详细,师妹是去朱笔阁买消息了?”
“不管怎么得来,反正就是得来了。”苏姣姣得意洋洋,“段师兄也不用太感动了,你帮我拿下这场考试,我会比你更感动的。”
“先谢谢你啦,虽然还没帮,总不能真不帮了吧!”
段曦光好笑地垂眼,“你就不怕我告知衡尊主,这般嚣张。”
衡尊主?
苏姣姣皱着眉努力想了想,也想不到衡尽对她的威胁性在哪里,只道,“若是告知我师尊...只怕我师尊不会责罚我。”
段曦光想了想衡尽的作风,觉得苏姣姣说的还是...
不够真切。
衡尽是那种苏姣姣杀人他放火,苏姣姣越货他善后的溺爱弟子型师尊。若是让他知道苏姣姣想考试作弊,应该会放着尊主的颜面不要,来求他一定帮帮苏姣姣。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段曦光揉了揉太阳穴,“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我这边补课半天,只要你坚持到宗门大比的前一天,我就把我出的题目部分讲与你,可好?”
作弊就是为了不多补课的苏姣姣:...
“可是我约了八峰的岑师兄一起学习的,我单独开小灶不太好吧...”苏姣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样做一点同门之间的道义也没了!”
“你威逼利诱我帮你作弊,还同门道义,你可忘了我也是你同门师兄。”段曦光笑得好看,却丝毫不让步,“不然就你带他一起来。”
“一起来就一起来,这可是你说的。”苏姣姣低下头嘟囔一句,光速妥协。
好歹多一个人上课还能多分担一些段曦光的注意力,等祝绫容绛柯和颂回宗,一起拉来好了。
亲传搭配,上课不累。
跟段曦光谈妥后,苏姣姣也不多留,潇洒回十三峰了。
回去前给段曦光塞了个小盒子,神神秘秘的,说是出游给段曦光带的礼物,等她走了再打开,留个惊喜。
段曦光握在手中乖乖等她走远,手心温度把木盒烘热,木雕的纹路印在他白皙的手心。
算着苏姣姣此时也该到了十三峰,段曦光晃了晃秋千,小心翼翼打开盒盖。
里面盛着半盒膏状,淡粉色的口脂,颜色让人想到三月未绽的桃花瓣。
盒盖放圆镜处,夹了张字条。
段曦光将其展开,只见苏姣姣把字写得张牙舞爪很是潇洒。
【曦光师兄,好东西,补气色。】
段曦光:...
他沉默了一会,伸指进去揉了揉,芳菲春色染上他素白的指腹。
与此同时,苏姣姣刚回到自己小院。
关上门,把白泽从笼中放出来。
白泽状况不是很好,体内妖兽血在不断激它暴动。它隐忍地伏在地上,四足蜷起。
可以看出白泽是很安静很乖顺的神兽幼崽,如果是小狻猊,一定会叫嚷“好难受好痛苦神兽大王怎么能被这样折辱”之类的话。
而白泽只是找了个小角落远远地沉默地趴伏着,一副生怕不小心伤害到她的样子。
苏姣姣取琴出来,犹豫了一下,靠过去摸了摸白泽触感滑腻的长角。
“忍不住也没关系,不会伤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