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问呀，现在没有外人。”苏姣姣左右看看，两只兽圆头圆脑，周韫之目光清澈，都是大大的好人。
“只是，回答不回答的权力，还在我手里，对吧？”
小叽笑起来，脸侧的小痣一晃一晃，“当然，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我先把您要的信息给您，这样您也放心些。”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对折的宣纸，苏姣姣接过来展开看了一下，上面列了几个人的个人信息。
姓名、年龄、灵根、所修的道、使用武器、境界。
甚至连性格都标注了出来。
苏姣姣难言地看小叽一眼。
这么一会时间，就能搞来这样的大全套…小叽真的不是什么杀人组织的成员吗。
信息都提供得像是暗杀名单。
小叽眨眨眼，像是对苏姣姣的怀疑无知无觉，他笑得纯良，“是有什么不对吗？”
苏姣姣摇头。
对，对得有点太不对了。
你太不对了。
“既如此，我想问您…”小叽声音很轻，后半句话更是直接用了神识传音，清媚声音在苏姣姣的神识海中荡漾开来。
“天道，在您这里，对吗？”
苏姣姣眼睫颤了一下。
她抬眼，直直看进小叽幽深眼底，面上笑意散尽。
小叽被她这样看着依旧神色自若，像是不觉得刚刚所问之事禁忌。他问出这话，如问“吃了没”一般随意。
苏姣姣笑了一声，不答却说，“承天意，晓天下。你是，朱笔阁的人。”
朱笔阁自建立就一直是修真界最为神秘的组织，外界知朱笔阁甚少，朱笔阁却仿佛知道天下所有秘辛。
关于朱笔阁，有两条公开的信息。
一为朱笔阁六字阁训，承天意晓天下。
承的是天道的天意，晓的是天下所有事。
二为朱笔阁历代阁主，姓氏全为“姬”。
小叽，小姬。
小叽本也没有瞒着苏姣姣的意思，他松下肩膀，双臂环胸，身体后仰倚在了墙上，面上如隔云雾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那就只好重新认识一下了，我姓姬，名襄。”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襄。”
只不过苏姣姣现下没心情与他玩什么重新认识的游戏，她手中举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清脆响声掺在外面此起彼伏的喊价声中略显刺耳。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随着姬襄挑明来意，苏姣姣心中所有脉络瞬间清晰无比。
外界皆传，朱笔阁内必有天机修士，或者说朱笔阁本就是天机修士的组织。
不然也不会有承天意这三字。
只是坏天道掌权已久，朱笔阁承的，只能是坏天道的意志。
那日在祥瑞城，天道姐姐动用天道之力帮她填补寿元，天道之力外泄，果然还是被坏天道察觉了。
姬襄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为了此事寻你，但我的目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是想向你，寻求合作。”
“合作？”苏姣姣看他，话说得隐晦，“我们的天都不同，要怎么合作。”
“天不同，我可以换天。”姬襄唇角缓慢扬起，“往后与你，立于同一片天下，好不好？”
苏姣姣慢慢地眨了下眼。
姬襄没有明说，她却懂了。
他所说的合作，就是苏姣姣以后要做的，助天道姐姐回天，重新掌权。
朱笔阁是想，脱离掌控。
“我要怎么相信你。”苏姣姣做了一个抬头看天的动作，虽然只能看到天花板，“你说这些话，确定祂不会知道？”
“祂也不是事事都知道的，”姬襄像是觉得她的举动好玩，也学着仰头看了一下，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下巴，“不然也用不到我们朱笔阁，不是吗？”
苏姣姣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如果天道在天上还能监控所有，那她藏着天道姐姐的事根本无所遁形。
只是…
“别人都说，朱笔阁里全是天机修士，此言非虚？”苏姣姣进修真界半年，除去衡尽没见过别的天机修士，难免好奇，“你呢，你是不是天机修士？”
姬襄笑了，伸手撩开一截袖子给她看，白得像玉一样的小臂，肌肉线条也极具美感，“让你失望了，我是体修。而且我姬氏一族，从未出过天机修士。”
一旁的小狻猊正听着你来我往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乍见姬襄撩衣服，头上的火烧出了噼啪响声。
它不满叫嚷，“喂，人类男修怎么这么不检点，衣服遮住的地方也随便给人看！”
“姣姣，他说的我也知道，你听我说就好。他们姬家血脉特殊，族人生来就有读心、晓事之能。因为这个能力太可怕人类修士都怕他们，姬族就避世不出了，后面才有了朱笔阁。”
苏姣姣看向姬襄，姬襄点点头，表示小狻猊说得完全正确。
苏姣姣却宁愿他否认，她睁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倒映出姬襄的小小剪影，“读心？所以我在想什么，你全都知道？”
那也太恐怖了！
心里想的全被知道，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姬襄摇头，“没有那么神，读心很难的，听起来唬人，其实没什么实际用处。如果我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只有到我晚上睡觉时，才能梦到模糊的只言片语。”
能用，只是时效性差。
苏姣姣想到自己刚见姬襄时满脑子美色美色美色，只觉头有点痛。
她靠着桌子扶额不看他，虚弱道，“…那么你说的合作是什么，说来听听吧。”
“不急，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等拍卖结束，我自会去寻你。”姬襄笑吟吟，伸指指了下窗外，“剑，不需要吗？”
剑？都不装拍卖会侍从了，他还想着要她买剑？
“小叽，感觉你是干一行爱一行的那种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引导消费。”苏姣姣一脸诚恳。
姬襄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只说，“一把剑而已，你的灵石反正多得花不完呢。”
苏姣姣：…
该死的朱笔阁，该死的姬族，该死的姬襄，怕不是我有多少资产你们比我都清楚。
这么清楚不如来给我管账，物尽其用好了。
苏姣姣磨了磨牙。
“小叽，你喜不喜欢干净的女孩子？”
姬襄没想到她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滞了一下，没马上答出来。
“我灵石刚被花得干干净净。”
“嗯？喜不喜欢？”
“说话。”
姬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