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苏师姐来了!”
伴着一众青云弟子欣喜呼喊,苏姣姣身影出现。她肃着脸,肩上横扛了一个等同她身形两倍的少年。
少年的血好像流不尽一般,湿透了苏姣姣大半衣裳。
远远看去,两个血人。
“岑师兄!”一个器修弟子高喊了一声,眼中情绪复杂,有喜有悲。
喜于岑乐章获救,悲于他身受重伤,看起来已危在旦夕。
“救人。”苏姣姣也不多话,把岑乐章轻放到平地上,“他是被妖兽所伤,喂过止血丹,不太管用,大概率是中毒。你们在这看着他,想办法止血。”
“那你,要去做什么?”容绛听她说话像是还有事要赶着做,多问了一句。
“我?”苏姣姣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疑惑,就随口回了他一句,也顾不上看他,手上动作不停,“我就在这啊。”
才一会功夫,她就从储物袋掏出丹鼎与许多灵植,最后,一具如小山一般的妖兽尸体被她潇洒砸在地上。
站得近的,除了容绛祝绫几人,全被吓得连退几步。
就算这妖兽已经死了,他们依旧能感觉到它生前骇人的杀伤力,它的眼睛比他们的头骨还要大,半阖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神通期的妖兽,力可敌出窍的妖兽,就这样被苏姣姣轻描淡写,丢垃圾一样丢出来。
那可是出窍,对他们这些刚踏入修真道的炼气修士来说,出窍期已经算得上可望不可及的境界了。倘若运气好能修到出窍,也需耗费千年时间。
在修真界灵气匮乏的现状下,出窍修士并不许多。出窍之上的分神期,在青云宗已经可以做到尊主的位置,出窍期怎么说也是个长老。
等价代换一下,苏姣姣单挑青云宗长老,并且以碾压姿态获胜了。
就这个概念。
苏师姐真是,恐怖如斯。
“我试试从它身上取血,给岑师兄炼解毒丹。”见大家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苏姣姣只得解释了一句,“通常妖兽的毒只有妖兽的血能解,原汤化原食嘛。”
祝绫这才走上来,也不嫌弃苏姣姣身上全是干涸的未干的血液,轻轻摸了摸她的肩膀,“姣姣,怎么这样多的血。”
“我没什么事,这全是岑师兄的血。”苏姣姣说着,还原地跳了两下展示自己的活力,脸颊肉随着动作一动一动,是身在血腥中也不减清澈的纯真感。
以一己之力诛杀了神通期妖兽后,回归他们身边,还是做回了他们活泼可爱的小师妹。
祝绫笑起来,摸摸她的脸,“等你的好消息。”
...
青云宗,难得长老与尊主齐聚。
宰宗主背着手,急得在堂中到处走,“姣姣有消息了吗,都多久了,怎么还没人传讯过来。她怎么能一个人去山上找那妖兽呢,也太鲁莽了。”
苏姣姣下山后,所有人忙着围在重伤的岑乐章身边照顾,不约而同地忘记了给宗门报平安。导致青云宗这边,消息只更新到苏姣姣晋阶后带着雷云去山上的版本。
“岑乐章的命牌,名字亮着,只是光弱了些。”掌管录事阁的长老面色沉沉,“但苏姣姣的命牌...找遍全阁上下,还是没有找到。”
“命牌交到你们录事阁去,说丢就丢了。”衡尽是少见的冷言厉色,他年岁比那长老小许多,话却说得毫不客气。
“若是录事阁无法胜任命牌保管这一工作,以后我弟子的命牌,就由我代为看管吧。”
宰宗主揉了揉太阳穴,“你且少说两句,可不只有你的弟子在里面。现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进秘境的办法,把他们带出来。等他们出秘境,你想怎么撒疯我都不管你。”
“不只有我的弟子在里面,偏偏什么事都要我弟子一个人去,一群草包。”衡尽冷眼扫过在座的其他尊主,也不点名道姓地说,主打的就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又发什么疯,你弟子不救了?有骂人的功夫早都想到办法了,你要是不想救了就继续,骂个痛快。”一峰尊主语气很凉,他没亲传在秘境里,自觉衡尽骂不到他头上。
“我去。”任与不等衡尽再接话,直接给出方案,“我用剑,把秘境劈开。”
此话一出,满堂静了片刻。
宰宗主看看他腰间挂的霜降剑,不赞同道,“我知道你想尝试《剑开天门》,但你境界不够。一旦遭到反噬,只有根骨尽碎的下场。”
剑开天门,青云宗传承中唯一一本天阶剑诀。剑意担的是绝处逢生,局势逆转。
如其名,可在困境中开出一条生路。若使用得当,不止能破秘境,连修士的领域都可以轻松破除。
这样强的剑诀,被限制在只能渡劫期以上的修士使用。而任与现在在分神大圆满,与渡劫期隔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他想用这剑诀,宰宗主是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他的。
衡尽也摇头,“用不着你这样搭上命来救。”
“用得着,我的弟子也在里面。”任与淡声,“那也是我,唯一的弟子。”
任与平日虽然对容绛严苛了些,说到底还是在乎这个弟子的。
“你要是想像我一样,落得个此生不能拿剑的下场,那我不拦你。”衡尽反倒冷静下来,扇骨敲敲桌子,响声沉闷,“反正青云宗也养得起两个废物。”
“没人说过你是废物!”宰宗主听到衡尽的发言气得脸都涨红,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正巧他站在一峰尊主的桌子前,为表愤怒大力拍桌子,拍得一峰尊主的眉毛随着节拍乱跳。
乱了,全乱了。
其余没什么话语权的长老全都神色复杂,看着青云宗几个最高层七嘴八舌又不分重点的吵作一团,没人敢插嘴。
而吵到最后,吵出的最终方案是——
相信苏姣姣。
众长老:...
好得很,浪费了所有人情绪后最终选择了相信,好得很。
不去救就别吵起来气人,我们的黄胆也是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