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渊抱着云墨的“尸体”向外走,官员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触他们的霉头。
等人走出了房间,皇帝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发觉浑身冰凉,后背的衣衫更是差点被冷汗湿透。
没有了性命之忧,皇帝又想起了夏君泽,顿时皱眉冷眼朝他看去。
夏君泽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脊背笔直的朝外走去。
“夏君泽!”
皇帝冷喝一声:“你想好了,今日走出这间房门,你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夏君泽一人,而是整个夏家!”
夏君泽转过头去看,向皇帝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嘲讽。
“皇上,你知道为什么在皇上登基之后,夏家却选择全族归隐吗?”
皇帝微微的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
夏君泽冷笑一声:“臣可以为君死,前提是,这君得是个明君。”
说完,他直接迈步出了房门,跟着龙九渊和凤非染离开。
梅如花和玄玉等人也纷纷向外走。
皇帝生怕凤非染和龙九渊改变主意,也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此也一并朝前院走去。
就在梅如花等人彻底走出大门的瞬间,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轰!”
声音震耳欲聋,地面不住摇晃。
眨眼睛,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座府邸瞬间坍塌,变成了一片杂乱的砖石泥块。
“啊,这是怎么了?”
“塌了,整座府邸都塌了!”
一些官员距离房屋较近,被飞溅的石块砸伤,此时他们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震惊的打量着四周。
整座府邸连同四周的外墙尽数变得粉碎,而隔壁紧挨着的院子,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这是……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凤非染刚才劈出去的剑光。
是因为那一剑吗?
他们这些人都在府邸之中,人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府邸中的建筑却全部被毁,这是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而且隔了这么久,在梅如花他们彻底离开府邸之后,整座院子才崩塌,若是用来杀人呢?
是不是想让人什么时候死,这人就会什么时候死,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官员们心中越发的慌了。
刚才长剑斩下的时候,他们距离的那样近,身体真的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吗?还是说受到影响了,现在却没有发作?
他们会不会也像这座院子一样,在之后的某一刻,突然炸开化成粉末?
一想到这儿,官员们脸色苍白,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眼底满是惊恐。
这时,医者终于姗姗来迟。
“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影响,可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急切,失了帝王风范。
“回宫!”
“是。”
皇帝匆忙离开,官员们也纷纷逃命似的散去,一路上还不忘了吩咐人立马就请医者。
后院的废墟之中,一双手艰难的探了出来,艰难的出声呼救,手臂上依稀可见红色的嫁衣。好啊,你现在走啊走吧,要不然黑了行行,你这后续送去吧
“救……救命……”
麻雀小啾扑腾的翅膀飞了过来,瞄准着手伸出来的位置,屁股一撅,一坨鸟屎落了下去。
“啾啾!”
坏女人,食屎去吧!
将军府中,龙九渊抱着云墨来到正堂,梅如花等人先行抬了一张床过来,方便安置云墨。
龙九渊将人放好,转过头来去看凤非染,发现她依旧有些神情恍惚。
“非染……”
凤非染抬眸,眼睑轻轻一颤,眼泪便已经在眼眶之中打滚。
“皇叔……原来云墨并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故意做的那般绝情,可是我……我都做了什么呢?”
“我转过头来就找了皇叔你来当替身,还当着云墨的面跟你卿卿我我,我家云墨当时该有多伤心啊!”
龙九渊抿了抿唇,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嘶,完了,让云墨退场这出戏演的太过出彩,小骗子完全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毕竟你也不知道云墨的真实状况。”
“怪我、怪我、都怪我!如果我能多坚持坚持,如果我更关心云墨一点,也许就能够知道实情!云墨啊,呜呜,我的云墨啊……”
龙九渊这会儿有些慌的手足无措。
“非染,你先别哭了……”
“我心爱的男人都没了,我怎么能不哭呢?皇叔,之前我答应云墨要嫁给你,跟你白头偕老,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你可千万别当真!”
“我决定了,我要当寡妇,守着云墨的牌位过一辈子!”
听到这话,龙九渊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
“寡妇?”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呢,媳妇儿已经盘算着当寡妇了,他就算现在死,怕是都来不及了。
有亿点头大!
凤非染瞅了瞅自己和龙九渊之间的距离,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避嫌,以后皇叔你离我远一点。”
龙九渊呼吸一窒,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怎么就避嫌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也是签订过契书的,难道你要出尔反尔?”
“契书?当时签下来是一时冲动,已经是错误了,我不能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皇叔就当那份契书没存在过吧。”
“我就差把契书裱起来,当传家宝供着了,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我可不答应!”
凤非染走到云墨的身边,仔仔细细的帮他整理着衣裳。
“唉,皇叔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反正都不重要了,在我心中,我这一辈子都是云墨的妻子!”
龙九渊深深的吸气:“你把自己当成云墨的妻子,我们之间又签订了契书,我是当云墨的替身,那么四舍五入,你也是我的妻子,一样的。”
凤非染似乎是有些无奈:“皇叔,你何必如此执着呢就是,你要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我就蘸糖吃、蘸蜜吃,我就不信它不甜!再说了,它不甜,至少解渴吧?”
话音落下,龙九渊不由得耳根一红,这才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对劲。
“咳咳,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若是守着云墨的牌位过一辈子,那么我就守着你和孩子们过一辈子。”
凤非染红着眼睛愣愣的望着他。
龙九渊被看得心中越发紧张:“你先在这里好好呆着,我让人去帮云墨准备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