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球球翻白的肚皮，凤非染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她死死地捂住嘴巴，好一会儿才将笑意压下，因为忍笑忍的辛苦，凤眸染上了点点水光。
“咳咳！”
有阵法的遮掩，龙九渊根本没有察觉到凤非染的靠近，直到她出声，主动暴露了身形，才猛地反应过来，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面具下，薄唇紧抿成一个紧绷的弧度，一双深沉的眼眸微微晃动，眼底带着一股尴尬和慌张。
“非染……”
自己来的时候很小心了，阵法也没有被触动，她是怎么发现了？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凤非染走过来，娇美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凤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皇叔，你刚刚在做什么？”
龙九渊喉结滚动，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我……散心。”
凤非染秀丽的眉心紧了紧。
“深更半夜、一个人、跳过墙头来这里散心？”
龙九渊心中越发的紧张。
他回府之后，吩咐了玄玉去调查德妃那边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苦苦思索今天的事情。
小骗子离开的这五年时间，他人虽然在边关，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
可是几乎将大雍朝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之后，他甚至往其他国家寻找，依旧杳无音讯。
他都查不到的消息，德妃更不可能会查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主动找到了德妃，并且还要和她合作，算计小骗子。
想到这里，他就更生气了。
那人本就不负责任，如今又要和小骗子的敌人联手，这样的一个人渣，有何资格做肉肉和糖糖的父亲？
他想过要悄无声息的将人杀掉，可又担心消息会被小骗子和肉肉、糖糖知道，会对他心生芥蒂。
心烦之下，想到了下午听到的动静，一时冲动，不知不觉的就过来了。
“皇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凤非染的声音，龙九渊蓦然回神：“是啊，一个人不怎么睡得着。”
说完，他抬头去看凤非染的眼睛，瞳孔猛的一缩，因为他在里面看到了还未退去的点点水色。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不过皇叔真的是因为睡不着才来这里，而不是有别的目的？”
龙九渊心中蓦然一惊。
难道小骗子刚刚听到了他的话？
“我……”
他分明有千百种方法来搪塞，可是却不愿意在凤非染的面前说谎。
凤非染眉心越皱越紧，双手环胸，面容越发的严肃了。
“我都看到了，皇叔你还不承认？”
龙九渊神色紧绷，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脸色难看极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因为一句话，而慌乱成这副模样。
“非染，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凤非染目光严肃的望着他，“我真是没想到，皇叔你竟是这样的人！”
龙九渊脸色泛白：“我只是太……”
“你就算再馋，也不能打球球的主意啊！”
焦急的辩解哽在了喉咙口，龙角渊愣在了原地。
“什么？”
凤非染一副我已经把你看穿了的模样。
“你还不承认？莲子已经给你吃过了，现在肯定不稀罕，你这个时候来到湖边，只能是因为湖里的球球了，皇叔你修炼饿了，所以想吃烤鱼了？”
龙九渊紧绷的心脏蓦然一松，这一刻，他甚至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我……我没打球球的主意，我只是来看看。”
凤非染满脸写着我不信三个字。
“皇叔，你就别狡辩了，我刚刚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想用玄力把球球捞起来？还一不小心把它弄伤了，不然的话，它怎么就翻肚皮了？”
龙九渊看向池塘。
池塘里，肉肉和糖糖担心球球一个鱼在水里会害怕，特意给它点了几盏莲花灯，将水面照的透亮。
此时，灯火的光芒中，球球肚皮朝上，稳稳地向上翻着，如果不是身体两侧的鱼鳍时不时的动两下，都让人以为它死掉了。
凤非染叹息一声：“瞧瞧我们可怜的球球，都被皇叔你给祸害成什么样了？”
龙九渊此时百口莫辩：“我……”
虽然他没想过要吃这条胖鱼，不过球球会变成这样，大概也是因为他。
“我错了。”
他就不应该在心绪不宁之下，把希望寄托在一条胖鱼身上，看它胖成这般模样，除了炫鱼食，恐怕也没什么别的能耐了。
“错了就得认罚，明天你陪我去趟小凉山吧，我新接手的土地就在那边，明天去瞧瞧。”
“好。”
“那现在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吃完了午饭就出发。”
龙九渊想了想开口提议：“小凉山距离这里并不近，要不早点去？”
凤非染果断摇头拒绝：“早点不行，早点起不来。”
“……也好。”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凤非染一边说，一边朝前院走，走了没两步，又蓦然转过头来。
“皇叔，不许再打球球的主意，这是肉肉和糖糖养的宠物，对它喜欢着呢。”
龙九渊满头黑线：“好！”
凤非染打着哈欠离开，龙九渊看了看池塘里依旧翻着肚皮的球球，冷冷的开口：
“胖鱼！”
说完，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球球蛄蛹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对着龙九渊离开的方向噗噗吐了两口水。
你礼貌吗？
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龙九渊来到了将军府。
小骗子起不了那么早，可肉肉和糖糖却从不会赖床，他也习惯了每天早晨先过来帮他们收拾洗漱。
结果今天过来，却发现肉肉和糖糖仍旧在睡着，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他之后，猛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两个孩子异于寻常的反应，龙九渊心思猛的一沉。
难道孩子们也知道了他们的亲生父亲要来，所以要与他生分了吗？
“龙叔叔，早安！”
“宝贝们早。”
肉肉和糖糖如往常一般穿衣洗漱，只不过眼神却时不时的撇向龙九渊的方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龙九渊的心紧了又紧，按耐住心思没有开口，生怕从两个宝贝口中听到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直到早饭端上来，龙九渊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鱼，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这是……”
肉肉和糖糖乖巧地坐在桌边，小手各自捧着面前的粥碗。
“龙叔叔，你快尝尝，这是昨天晚上肉肉想出来的全鱼宴，都可好吃了。”
糖糖也一脸的期待：“龙叔叔，这些鱼也都很胖的，糖糖和哥哥昨天晚上告诉如花叔叔，让如花叔叔一大早去外面买的，挑的都是最胖的鱼！所以……我们能不吃球球吗？”
对上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龙九渊紧绷的心放松下来，随即一股火苗在心中窜起。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