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染看着手中的卷子,越看越是迷糊。
“皇叔,你是不是把卷子拿错了?”
“怎么会,本王现在还没有老到糊涂的程度。”
“可是这些卷子上的问题,和书本上的不一样啊?”
龙九渊神色悠闲,甚至唇角还带上了一丝笑意。
“你要学会灵活变通,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看了那么多书,应该将知识化为己用,就像捕鱼一样,得有自己的技巧。”
凤非染直接扑到了桌案上,指着卷子上的问题义愤填膺。
“皇叔,你看看这些问题,然后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这根本就是授之以鱼,然后考之以鳕、鲣、鳔、鳔、鳓、鳓……
压根就没准备给她留活路!
龙九渊用食指抵住了凤非染的眉心,轻轻地将她往后推了推。
“这也许就是生活处处有惊喜吧,好好考试,你刚才说过的,绝对不能向本王认输。”
“咕咚!”
凤非染咽了口唾沫,轻轻抿了抿嘴唇:“那个……皇叔,女子能屈能伸,要是认错就能不考这张卷子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没门。”
“……”
凤飞染艰难的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卷纸上依旧晦涩难懂的问题,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写了几个云墨的名字,又开始画云墨的小像。
龙九渊越发无奈,正想着该训斥她两句,还是罚她晚上不许吃点心的时候,就听到营帐门口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明显是肉肉和糖糖。
出事了?
他和凤非染同时站起身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一左一右拉开营帐门,异口同声的问道:“宝贝们,怎么了?”
肉肉和糖糖蓦然停下脚步,然后一左一右,扑进了两人的怀里,语气着急的开始告状:
“娘亲(龙叔叔),大坏蛋来了!”
“大坏蛋?”
玄清连忙开口回话:“主子、凤小姐,是三皇子来了。”
凤非染睫毛微颤,清澈的凤眸刹那间闪过道道寒光。
“那个渣渣啊,可真是好胆!”
朝廷官员被砍头时说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朝廷官员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一心想置她于死地,都是听从了三皇子和德妃的命令。
她还想着回去就找他们算账呢,没想到这渣渣先送上了门。
龙九渊同样沉下了脸色,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人在哪?”
“去看新建成的河堤了。”
糖糖揽着龙九渊的脖颈,小脸委屈巴巴。
“龙叔叔,那个大坏蛋还想捏糖糖的脸,还好有玄清哥哥和玄影姐姐保护,要不然糖糖就变成一个脏宝宝了!”
龙九渊气息猛的一寒,拍着糖糖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龙叔叔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嗯嗯。”
龙九渊看向肉肉:“肉肉有没有被吓到?”
肉肉摇摇头,不过神情明显没有之前开心了。
“那个大坏蛋说关心肉肉和妹妹,可是肉肉总感觉,他身上臭臭的、黑黑的,肉肉一点都不喜欢。”
凤非染把肉肉塞到龙九渊的怀里,冷冷的扬起唇角,活动了一下手腕。
“皇叔,你负责看着两个宝贝,那个渣渣就交给我来解决!”
“要不还是本王……”
“皇叔,这件事情必须得我来!”
早点解决了这个渣渣,也算是早点给原身一个交代。
“也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必定目的不单纯,小心一些。”
“好。”
听到龙九渊的提醒,凤非染终于想起了被她抛在脑后很久的最美公主夸夸镜。
她和话唠镜子之间的契约联系,已经被她单方面屏蔽许久了,也不知道那镜子现在如何。
想着,凤非染灵力运转,解除了契约屏蔽。
下一刻,喋喋不休的言语在脑海里蓦然想起。
【嗷嗷嗷,我把你当仙女,你把我当空气,竟然这么久都不和我有联系,镜子知道了……】
【感情淡了呗?有别的舔狗了呗?无所谓了呗?顾不上我了呗?嫌我烦了呗?爱消失了呗?想法少了呗?懒得理我了呗?想赶我走了呗?那我走……是不可能走的!】
【呜呜呜,你抬头仰望星空,那是被你伤透而破碎的心灵,你低头俯瞰河水,那是我思念你流下来的眼泪……】
嗡嗡嗡的话语接连不断,凤非染差点控制不住再次把契约屏蔽掉。
【行了,闭嘴吧!】
【你……小仙女,要我闭嘴?我们已经那么久没见了,如今刚说没几句,你竟然就让我闭嘴?罢了,谁让我就是喜欢你这副高冷的样子呢!】
【嘿嘿,我的宝,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今天的你比之前更加美丽了!】
凤非染一阵无奈。
【别皮了,说正事,三皇子这个渣渣怎么会过来?】
【这我知道,是那个老皇帝出的主意,让渣渣对小仙女你死缠烂打,非要把你娶回家呢!】
凤非染眉心一紧。
如果不是了解老皇帝深沉的性子,她都要以为这人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
她和三皇子退婚,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再嫁给那个渣渣?
【可有说是何目的?】
【目的不清楚,不过小仙女你一定要小心一些,那个渣渣来的时候,找德妃拿了不少的药。】
凤非染笑意越发的寒凉。
【我知道了。】
【来了、来了、来了!渣渣马上就来了!】
凤非染抬眸看去,远远就瞧见一道身着白衣的人影缓步而来。
那人身形略显单薄,一身皓白的衣衫犹如高山冰雪,发丝用白玉发冠束着,其余披散在身后,面容明显精心打理过,瞧着和以前不太相同。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龙九渊深沉的眼眸顿时划过一抹杀机。
这龙靖宇的装束……竟然和他化身成云墨时,喜欢穿的衣衫一模一样!
他这是想做什么?
凤非染也是越看越觉得那身衣服熟悉,再一对上龙靖宇故作温柔的神色,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
龙靖宇丝毫不在意两人的态度,缓步走了过来,抬手对着龙九渊行礼。
“侄儿见过皇叔。”
龙九渊冰冷着神色没有说话。
龙靖宇也不在意,直起身来,目光专注而温柔地看向了凤非染。
“非染,许久未见,一切可都安好?”
凤非染冷冷一笑:“你若不来,自然一切安好,你来了,那可就好不了了。”
龙靖宇面上的笑意不变,仿佛没有听出凤非染的讽刺。
“我在京城之中时常挂念着你,想来,你与我的心思也该是一样的,非染可有时时想起我?”
“想了,每次听到外面唢呐吹起,白事出殡,我就会想,为什么这走的人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