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器宗人人都是炼器师,高高在上,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捧着倾城宝物,只为了讨得他们的欢喜,从而换得一件趁手的兵器。
他们趾高气扬惯了,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尤其是开口的还是一群压根就不懂修炼的凡人?
这些个贱民,他们怎么敢对尊贵的炼器师评头论足?
一群该死的贱民!
凤非染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些人身上的杀意,清冷的凤眸微微沉了沉,点点瑰丽的红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真不知道这乾州造了什么孽,养出来的渣渣一批又一批。
常言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修行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拥有了超凡的力量,自然应该庇护天下众生,承担更大的责任。
可乾州的这些修行者对不能修炼的普通百姓一律以贱民视之,全然忘了,玄力觉醒之前,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令人作呕。
凤非染抬头看了看天色:“皇叔,时间不早了,不要耽误了处置这些官员的吉时。”
户部尚书本以为等来了天器宗的人,自己肯定就得救了。
可没料到,天器宗的出现不仅没能震慑四座,反倒一头栽进了沟里,彻底沦为了笑柄。
“白宗师!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受了沈青眠和沈志安的蒙蔽,以为他们是真心想要赈济百姓,所以才帮着分发物资。根本不知道沈青眠伪装身份,在那些物资里下了毒药,想要毒杀整个平城的百姓。”
其他官员也连忙喊冤。
他们此时万分庆幸三长老瞧不上他们,没有将屠城的计划与他们合盘托出,让他们有了开脱的借口。
“我们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苍天有眼,肯定能够体察我们的冤屈!”
官员们一个个哭喊的声嘶力竭,那模样简直比窦娥还冤。
凤非染不耐烦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说自己冤枉是吧?那我就给你们个机会,你们现在都是修行者,想要证明自己是黑是白,极为简单,以修行之心来起誓。”
“只要你们敢对天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诬陷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三城百姓不利,只要誓言成立,我便放了你们!”
户部尚书等人呼吸一窒,哭喊的话顿时低了下去。
这样简单证明清白的方法,他们如何想不到,关键是他们不清白,更不敢发下这个誓言。
百姓们见状,忍不住在台下发出阵阵嘘声,嘲讽这些官员虚伪做戏。
“王爷、凤小姐,我们虽不能修炼,但是踏踏实实做人做事,每年朝廷的各种税收,都是按时缴纳,没有一粒米粮、一文铜钱的缺欠。”
“而眼前的这些大人们,占据着朝堂高位,领着俸禄薪资,本应为民做主。可他们却一心向宗门谄媚,将我们这些百姓的性命视作儿戏。若无百姓供奉,哪有他们的高床软枕,哪有他们的锦衣玉食?”
“即便我们不能修炼、我们身份卑微,我们每日地里刨食、浑身泥土,那也是切切实实的一条性命,这些官员已经成为了修行者,占尽了各种好处,就不能给我们这些蝼蚁留一条生路吗?”
一声声控诉满含血泪。
凤非染听着,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她抬头看了一眼逐渐升高的太阳。
“皇叔,吉时到了!”
龙九渊抬手示意,玄玉立刻下令。
护卫们拉紧吊着那些官员手臂的绳索,刷的一下将他们吊了起来,同时,刽子手就位,手中握着连夜磨得锃亮的弯曲小刀。
户部尚书咬紧牙关,额头上汗出如浆。
“凤小姐,我们当初的确散布过流言,说你是天降灾星,可我们只是对事不对人,正是因为我们心系百姓,所以才不想大雍朝再起祸端。我们也是被蒙骗了,不知道沁春河大堤是沈青眠联合着人挖开的。”
凤非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你也不必专门向我道歉,反正我也不想原谅你,有什么话,到地下和阎罗王慢慢说。”
玄玉喝道:“吉时到,行刑!”
手腕被吊起,整个人悬空,刽子手冰冷的刀锋已经贴在了他的手臂上。
户部尚书脸色又青又白,汗水流得越发厉害。
“凤小姐,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凤非染冷笑:“那你以修行之心起誓。”
“你为何不信呢?”
“你以修行之心起誓,还没被雷劈,我就信。”
“凤小姐……”
“行了,别试图拖延时间了,这个吉时可是我精心掐算过的,难得的大凶时辰。在这个时间点把你们凌送走,有极大的可能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最近七日,就今天这个时间点对你们而言最合适。”
刽子手已经动手下了第一刀。
“啊!放开,放开我!”
“王爷,我错了,凤小姐,我错了!”
户部尚书忍着疼痛还想狡辩,其他官员却受不住了。
他们虽为玄修,可这些年入朝为官,被权势和富贵滋养着,根本没有丝毫修行者的锐意进取之心,反倒被养的贪婪成性,完全就是一只只肥肥胖胖的蛀虫。
他们能为了利益联合宗门,背叛大雍朝,心性也就自然算不上坚定。
一刀下去,就直接疼得他们哭爹喊娘,连连认错。
户部尚书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找生路,猪队友却鬼哭狼嚎的扯后腿。
眼看着无法从凤非染和龙九渊这边下手,他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天器宗的身上。
“白宗师!请您为我们做主!”
白英是炼器宗为数不多的炼器宗室,能够炼制出五品天阶的玄器,身后的势力和人脉根深蒂固,他一定能救自己!
白英拿出止血丹快速吞下,手臂上的伤终于止住了血,不过此时他依旧脸色苍白,神情都不复之前那般高傲。
“容安王,此事多有蹊跷,我天器宗愿意全权负责,将其调查清楚。”
龙九渊抬手,玄玉立马下令让刽子手们暂停动作。
他看着底下的白英:“你刚才说,愿意对沁春河决堤一事负责?”
白英直觉不对:“不是,本座说的是户部尚书等人的事情……”
“做事自然要追根溯源,户部尚书等人之所以会犯错,从根源上来讲,就是因为这次的沁春河决堤,你既然扬言要全权负责,自然不可能避重就轻。既然你们天器宗执意要管,也不是不行。”
白英本来心中百般疑虑,没想到峰回路转,龙九渊竟然松了口,他连忙便出声追问:
“容安王有何条件?”
“玄玉,把列好的账单交给天器宗的这位白宗师好好瞧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