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眠被三长老斥骂,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反倒低下头去,一副恭顺至极的模样。
三长老见她这副样子,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厌恶。
如果不是为了配合沈青眠,他又怎么会前去京城,不去京城的话,又怎么会被废掉修为,只能默默等死?
“呵,贱婢!宗门给了你多少支持,又为你耗费了多少心血,可是你呢?简简单单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这沁春河决堤都多久了,那凤非染怎么还安安稳稳的活着?”
沈青眠连忙开口解释:“三长老,并非是我故意拖延,而是凤非染这人智多近妖。之前在京城之中,您也瞧见了。几次算计,不仅没能伤到她,反倒让我们陷入窘境,正是因为这一次耗费了很多的心血,我才想着更加慎重一些。”
“慎重可不是让你如阴沟老鼠一般躲在地下,彻底被那凤非染吓破了胆,被她牵着鼻子走!”
三长老一声冷笑。
“别以为这段时间你躲在地下,宗门就不了解你的情况。那凤非染救了临水的灾民,在那边成不了事,你就该毫不迟疑的前来平城或者廊州。凤非染能救人,难道你就不能杀人吗?”
救人还能比杀人快吗?
“我已经让人破开了沁春河大堤……”
“无知蠢货,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破开沁春河大堤是目的吗?说白了,这不过就是一处水利,之所以将其破开,为的是杀人!你行事不慎,让凤非染和龙九渊提前得知了消息,派遣人手撤离百姓,你就该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出现了偏移,可你做纠正了吗?”
“三长老,不是我不想做,而是容安王的势力太强,我根本没有办法抗衡。”
“要不说你是蠢货呢,杀人是你的目的,你和龙九渊纠缠做什么?你只管杀人就是了,洪水没有杀掉那些人,你就不能利用别的手段吗?大灾之下必有大疫,随随便便用点毒,那些普通的贱民还有能力反抗?”
三长老越说越气,浑浊的眼睛里隐隐带上了血丝,让他的面容越发丑陋恐怖。
“那些普通凡人不是躲避天灾聚集在一起吗?你直接在水源处下毒,或直接在他们吃的粮食之中动些手脚,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将他们斩杀大半!人死的多了,后面不用你出手,自然就会造成疫病横行,这点小事都做不明白?”
沈青眠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以为自己用三城百姓的性命做棋子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三长老一出手便是屠城的手段。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志安有些沉不住气了。
“三长老,如果真的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恐怕皇上那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他一直帮着沈青眠,无非是想让沈家东山再起。
如果河堤崩塌的消息没有泄露,杀这么多人也就杀了。
可如今皇上已经知道这里面有他和沈青眠的手笔,再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即便最后成功扳倒了凤非染,皇上也绝不可能再留下他入朝堂。
三长老却不以为然:“沁春河大堤都破了,还在意多几条人命?”
“那可不是几条,而是十几万人!”
“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几条和十几万有什么区别吗?”
三长老枯瘦的面容上带了一抹疯狂之色。
“早在成为玄修的那一刹那,玄修和普通凡人就已经有了云泥之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了!”
没有任何人在走路的时候,还会专门看一看脚底下碾死过多少蚂蚁吧?
沈志安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三长老绝对是疯了。
他了解皇帝,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许不在意底下百姓的生死,但他极为在意自己的脸面和名声,更在意他手底下的大雍朝。
这是他立足的根本。
只是损坏了沁春河大堤,皇上会以此和几大宗门交换利益。
可一旦再搭上十几万条人命,足以彻底动摇大雍朝的根基,皇帝绝不会妥协!
“三长老……你这……”
他必须阻止三长老。
三长老冷笑一声,彻底没了耐心:“你们以为,老夫是在和你们商议?”
沈青眠扭头撇了撇沈志安难看的脸色,默默站到了三长老的身边。
“三长老有什么需要青眠做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呵,终于有几分聪明样儿了,东西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不出三日,平城就会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下定了决心,沈青眠也就丝毫不再压抑心中的恶念。
“那廊州那边呢?”
“廊州那边先留着,临水城的灾民被龙九渊的人保护着,再加上那些人对凤非染感官不错,要动摇他们太麻烦了。索性不去管他们,直接利用廊州活下来的百姓,让他们为逼死凤非染冲锋陷阵!”
“三长老的意思是,掐着凤非染到来的时候,将平城这边的灾民赶尽杀绝,然后就可散布出流言,说是那凤非染带来了灾祸,才导致这么多无辜百姓死亡。”
“到时候,唇亡齿寒,廊州的百姓必定民心惶惶,生怕这灾祸殃及到他们的身上,所以会疯狂的想要杀掉凤非染。”
三长老终于给了沈青眠一个正眼。
“能想明白这些,说明你还不算太过蠢笨。不错,这正是老夫的计划。”
“还是三长老想的周全,可凤非染身边到底有容安王以及那个楚惊羽,这两人实力非凡,若他们拼命硬保,在不动用宗门势力的情况下,我们也没办法将凤非染如何。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凤非染真的修复了沁春河大堤?”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低的宛若奇迹,可几次接触下来,她发觉凤非染这人根本没有办法以常理来推断。
就好比那玲珑血莲,天丹宗为了培养其长成,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均以失败而告终。
可一碰到凤非染,那玲珑血莲在将军府后院的池塘里活得生龙活虎,哪有一点动不动就死的矫情精模样?
三长老嗤笑一声。
“我看你是真的被凤非染吓破了胆,你知道沁春河大堤的阵法有多复杂吗?当初之所以能够建造成功,完全是上天成全。现在哪怕把当初修建河堤的人再次聚集起来,都不一定能够将其修复,你真把凤非染当神了不成?”
沈青眠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是我太过瞧得起凤非染了。”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即便凤非染真的能够修复沁春河大堤,有她害死那么多无辜凡人的前提在,只需要说凤非染沾染的东西都带有不祥之气,会给人带来灾祸,廊州以及沁春河下游的那些百姓,便会拼死抵制。”
凡人,就是如此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