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倾盆,寒风阵阵。
阵法结界里篝火燃烧,米粥飘香。
众人心神紧绷的忙了那么多天,现在终于可以休息片刻,放松之下只觉得浑身疲倦。
玩笑了一会儿之后,护卫们互相依靠着,渐渐睡了过去。
凤非染却抬头看了看结界外深沉的天色。
天空像是破了个洞,雨水不要命一般的往下流。
“王爷,河流下游城池中的百姓可通知疏散了?”
“已经派人去了。”
“那就好。”
沁春河决堤之后,洪水在整个大地上肆虐,接连毁掉了这三座城池,却也因洪水朝四周蔓延,延缓了向下游行进的速度,给了下游百姓疏散的时间。
只是天空依旧大雨不断,如果不想办法约束水域,灾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肉肉和糖糖下午睡得多了,这会儿精神的很,知道自家娘亲救灾辛苦,所以便到专门做饭的区域升起了一个小炭炉,给凤非染做烤串。
玄玉蹲在一旁打下手,一会儿看看肉肉被炭火照的红红的小脸,一会儿瞧瞧糖糖洗菜时白嫩小手背上的窝窝,心中的小人差点被萌的扭成一个麻花。
嗷嗷嗷,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又乖又可爱!
好想抢,又怕保不住脑袋。
肉肉和糖糖正做得专心,突然一声厉喝传来,吓得两人一个哆嗦。
“王爷!你要受妖女凤非染的迷惑,置那么多灾民的生死于不顾吗?”
梅如花等人一个激灵,蓦然睁开了眼眸。
距离比较近的灾民也被惊醒,还以为又发生了灾祸,惶惶不安的朝着结界外看去。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龙九渊气息一寒,目光冰冷的朝着结界外看去。
此时,户部尚书领头,十名官员齐刷刷地跪在了结界外,脸色苍白,浑身湿透,肩膀还在不断的打着哆嗦,神色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凤非染冷冷抬眸,眼底多了一丝不耐和杀机。
身为灵修,她杀心并不重,可面对着这些屡次作妖的官员,她罕见的动了杀意。
结界撑起来之后,所有人便忙着安置灾民。
她分明听见龙九渊吩咐过玄玉,让玄玉告诉躲在林子里避雨的那些灾民,可以来这边安置。
之后没多久,也的确有一批灾民进来了,所以她就没有再关注那些官员。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敢闹事!
龙九渊站在阵法结界里,和外面跪着的官员遥遥对峙。
“你们刚才说什么?”
听着他冰冷的语气,官员们忍不住抖了一下,却坚持没有退缩,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本以为大灾之下,散布凤非染是灾星的谣言,必定会引发民愤,让灾民们对凤非染恨之入骨,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个鸭鸭教教主!
那鸭鸭教的教主不仅能够引动天地异象,甚至还能驾驭百兽,利用玄兽将被困的灾民救了出来。
这样的能耐,已经全然超越了他们这些玄修,便是称之为神仙手段也不为过。
百姓们被救出来,只觉得满心庆幸,甚至还感激起了把鸭鸭教教主请过来的凤非染。
他们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溅起水花,便被一下子拍死了岸上。
再加上龙九渊不惜下血本,利用阵法结界来安稳灾民,他们若是再不做些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非染逆转名声,来个人定胜天了!
“王爷,凤非染佛口蛇心,利用无辜百姓来收揽名声,掩盖自己是灾星的事实,您就眼睁睁的看着,甚至在一旁做她的帮凶吗?”
不少百姓站起身来,愣愣的看着外面的官员。
“凤小姐请来楚教主救助我们,怎么可能是灾星呢?”
“是啊,这些大人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官员们发出一声冷笑,抬眸在结界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凤非染,“敢问凤非染可敢站出来,与我们当面对峙?”
其他官员也纷纷出声:“这么大的动静,凤小姐都不出来,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凤非染缓缓起身,却没有唤出玉娃娃,而是站到了龙九渊的身侧,目光冰冷的望着那些官员。
“凤小姐身娇体弱,为了救临水城被困的灾民,一直忙着赶路,身体虚弱承受不住,现在还在睡着,有什么需要对峙的,告诉本教主。”
一名官员忍不住呛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鸭鸭教,全然如同儿戏一般,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对话?”
凤非染冷冷的扬起了唇角,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楚惊羽便回到了原地,只剩下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半空中回荡。
如果不是看到那名官员肿起来的脸颊,他们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凤非染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掌心,顺道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样能证明本教主有资格了吗?”
户部尚书满心忌惮,要知道,刚刚呛声的官员已经是高阶玄师了,放在大雍朝那也是一等的高手,如今却连躲避对方一巴掌都做不到。
这个楚惊羽到底是什么人?
见官员们满脸凝重的不作声,凤非染露出思索之色。
“诸位大人不说话,难道是等着我再证明一下自己?”
她倒是也不介意多给这些人几巴掌。
户部尚书连忙开口:“楚教主自然有资格,只是希望在我们说出证据之后,楚教主能够主持公道,不要因为凤非染是你的朋友,而有所包庇。”
凤非染嗤笑一声,看向户部尚书的眼神,犹如看傻子一般。
“这位大人,脑子不好,就多吃点被门夹过的核桃,非染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当然是站在她那边了。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从来不喜欢主持公道,只喜欢帮我的好友撑腰!”
听到这话,那些官员们顿时一口气哽在了喉咙口。
这……这还怎么玩?
这人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凤非染双手环胸:“好了,诸位大人可以开口说你们的证据了,长夜漫漫,无聊的很,正好听听你们有什么说辞,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户部尚书深深的吸了口气,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被打断,这会儿悲愤的情绪都不连贯了,甚至脑子都有些空白。
不过,这戏他们还得坚持唱下去。
“王爷,我们之所以前来质问,是为了帮灾民讨一个公道!您自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