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就有点尴尬。
但这并不影响司长宁和赫连青灼继续眼巴巴的看着曦姮。
尤其是司长宁。
他现在还觉得背后冒冷汗。
这幸亏是对曦姮下手的早,这要是再晚一天——怕是别说女帝了,就连他都得跪在这殿内等着命运铡刀落下来。
而现在么——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台下的女帝和将军:……?
不是——谁和这逆贼一家人啊!
暴脾气的将军看着自家儿子,又看着曦姮,好似确认了什么后,当场怒目圆睁的就想冲曦姮过去——只可惜,才刚刚抬头,那腿下还没有用力,就见一柄长剑静静的搁在了脖颈间。
“老实点。”
面色冷漠的白袍女将满眼杀意,低声怒喝。
“没有主上的命令,再敢乱动,当心你的狗命。”
将军:……?
这两句,那是直接就把将军给干蒙了。
不是,我特么的——
我儿子在上面,就在你主子身边,那关系匪浅的样子你是瞎了吗?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对自己口出恶言的白袍女将,气的浑身发抖——气归气,但到底没忘记脖子上搁着长剑,最终……
这位强硬了一生的将军硬是忍下了嘴里本该吐出的优美国粹,猛然抬头看向了前方正低头不知道和自家儿子说什么的曦姮,中气十足而满是愤怒。
“赫连青灼,你看看你挑的妻主是怎么对你娘的,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刚刚得了曦姮应允,撒手准备下来亲自请自家娘亲起来的赫连青灼:……
被拐弯抹角提到的曦姮:……
怎么说呢——
在赫连青灼幽幽看过来的目光中,曦姮朝着那白袍女将轻轻挥了挥指——
“唰!”
长剑重新归鞘,白袍女将那令行禁止,堪称是一秒回落的模样,看的赫连老将军是眼前一亮。
呦呵——
这就收剑了?
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的吗?
她利落的就自己个起身,还专门绕着那白袍女将绕了三圈,最后停在她面前伸了个懒腰。
白袍女将:……
“主上,这人的年龄怕是还没我的鞋码大。”
她面无表情的向曦姮诚恳建议着。
“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这种劣质基因的遗传……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有关于后妃的人选吗?”
赫连老将军:……?
赫连青灼:……?
曦姮:……
眼看着这三人就要打起来——
“恭喜殿下顺利复位,弘我前朝光辉!”
一道声音突然从被看管着的群臣中爆发——
曦姮:……?
她视线略带古怪的看向了女帝。
讲真,有点绷不住。
要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在朝堂上有着一定话语权的臣子。
能让前朝余孽登上朝堂重臣的位子……这一届女帝是真的垃啊。
“呵。”
应该是被曦姮微妙的目光刺痛了自尊心,跪在前方的女帝突然一声冷笑。
她双目赤红的看着上方的司长宁,语气痛恨。
“我儿,你何至于此,这天下人尽可妻(借用人尽可夫改,表达:这天下有的是女人能够做妻主的意思),但母亲却只有一个,你怎么能联合着外人颠覆自家的江山呢!糊涂,糊涂啊!”
司长宁:……
我糊不糊涂我还能不清楚吗?
“母皇,格局,格局小了啊!”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将真实原因说出来,告诉别人惹急了曦姮,曦姮能拉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但这并不影响司长宁试图从另一种角度向女帝进行劝慰。
“也非是儿子不孝,可您连境内的逆贼都处理不了,更别说是叛乱的义军了,有时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您将原先一个好好的天下经营至如今的地步,怎么还能看不清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个女帝呢?”
末尾,司长宁略作停顿,很是苦口婆心的讲完了最后一句话。
“母皇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妻主为您的儿婿,说到底不也是一家人吗!”
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被刺了一柄柄小刀的女帝:……
逆贼都处理不了……
更别说叛乱的义军……
做人最重要的是自知之明……
将天下经营至如今的地步……
以及——不适合做女帝,识时务者为俊杰!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住口!”
女帝颤着手,气到连嘴角都发抖。
“你——逆子,逆子啊!”
懂了。
为了你的妻主,你居然不惜羞辱你的母皇至此!
这儿子算是白养了,白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她女帝一世英名,最后居然陷在了她儿子的手里!
好在——
“小小余孽,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话语一转,当场目光嘲讽的看向了曦姮。
“就算你击败了朕又如何,待得天冷,义军过河,你终究难逃一死!”
此言一出,别说是曦姮了,就连其余的智能仿生机械仆从都没忍住,目光诡异的瞥了女帝一眼。
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的女帝:……?
就在女帝茫然到逐渐要羞恼起来的视线中——最后还是曦思媛站了出来,坚强的承担了所有。
她慢慢吞吞的整理了下自己明黄色的衣衫,踏前一步,笑的一脸无辜。
“陛下,哦,我是说前朝陛下,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如今攻占这里的,其实就是义军呢?”
在女帝赫然一愣的神情里,曦思媛依旧淡定,若是光看神情,甚至还有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度。
“不错,这义军,其实从头到尾,都听命于我家姮儿!”
女帝:……
女帝缓缓的陷入了沉思。
所以……
曦姮现在已经一统天下了是吧?
所以——她原先被抢走的那些土地,也都归属于曦姮手里了是吧?
所以……
其实她好像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就比如——
支持司长宁和曦姮的孩子登基女帝?
司长宁身为皇子,身上流着的也是她的皇室血脉,一旦司长宁和曦姮的孩子登基,那这帝位不还是在流着他们皇室血脉的人手里?
这么一想——
她好像也不至于沦落到亡国女帝,遗臭万年的程度?
女帝觉得自己想开了。
她缓缓的,缓缓的抬头,朝着司长宁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我儿当真是争气,朕打小就觉得你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
司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