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的？
你说呢？
这话真的是狗听了都要笑死。
曦姮差点没忍住，那阴鸷的表情都有些隐隐崩盘。
但所幸，她最后还是凭借着优秀的专业素质绷住了！
“那你呢？”
一声轻嗤下，曦姮脸上的模样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
“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哪来的脸质问我？”
这——
离家出走的理智重新占据了高地，季长恒满是怒气的耻辱神情一顿。
也不知道是因着曦姮的话想起了什么，他闭了闭眸，再度张开时，努力平静的重新看向了曦姮。
“我们能不能都冷静下来，面对面的谈一次？”
嗯？
这是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地位，还是说，心中还有留有着可笑的侥幸？
曦姮扫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显然毫无反抗之力的季长恒，终究是抱着猫玩老鼠的心态，浅浅松了松手。
她把人扔到了地上，起身间，又是一丛小蝙蝠们出现，自觉为曦姮递上了湿巾。
与此同时，趁着曦姮擦手的时间，小蝙蝠们利落的将王座擦拭了一遍。
等曦姮再度斜靠在王座上后，这些小蝙蝠们离开前还不忘记顺路掠过季长恒所在时，也用湿巾在他脸上重新擦了一遍。
对待季长恒的态度，那可就不像是对待曦姮一般小心翼翼了。
可以说，等这些小蝙蝠们离开后，季长恒的双颊都被擦拭出了一片通红的痕迹。
看着还奇奇怪怪的有种红晕感？
打量着正在诉说什么的季长恒，曦姮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心里。
左左右右也不过就是：
双方都把双方当成替身，这一点双方扯平。
双方也都选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双方也扯平。
最多也就是他在日常的花销上亏欠了一点，但他现在愿意出五千万偿还价钱当做扯平。
既然都扯平了，那是不是可以放过他？
听听，听听！
听听这是什么天真到甚至有点过于异想天开的话？
“放过？”
她放过你，她剧情还要不要过了？
五千万？
她稀罕你这五千万？
就现在，信不信只要她让希尔麦站出去传个话，别说是五千万，就算是五千个亿，国家都会满足她？
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看着下方正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季长恒，曦姮又想笑了，她很是真诚的对着季长恒发问。
“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反问，落在季长恒的耳中，竟直接让他隐隐稳不住身型。
他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握紧——却又被自己强制着摊平。
季长恒是想发火的，可先前得到的教训，却让他在面对着曦姮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将怒火压制下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低着头，身前，是不肯放过他的曦姮，身后，是自己年迈的父母，是自己珍藏在心底的那抹白月光，季长恒垂眸看着地板的双眸渐渐充斥着迷惘。
要不怎么说是男主呢？
温柔的美人即便像是布满裂纹的花瓶，也充斥着一种勾着人想要去让他彻底碎裂的破坏欲。
还，怪好看的？
曦姮偏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季长恒，眼底却没有丝毫动容。
季长恒可和之前那个叶什么不一样。
他是活该呢。
良久——
就在曦姮起身预备结束今天的事端时——
“曦姮——”
一道低低的声响从季长恒口中强撑着发出来。
他哭着抬头，即便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与绝望，但还是下意识压着暴躁的声线。
柔弱的哭腔下，委屈感简直要溢出来一般，连曦姮听了都有种好像是自己是什么绝世大反派的错觉——当然，这肯定是错觉。
曦姮信誓旦旦的想着。
她这么一个温柔美好的善良女孩子，怎么可能和反派有关系呢？
所以……
善解人意的曦姮顺着他的话，停下了脚步，决定听听他又准备说什么笑话。
“……不公平。”
季长恒眨了眨眼，原先摇摇欲坠的泪从眼角滑落，可他已经顾不上了，只仰头看着就在自己前方的曦姮，声音呜咽间，努力的吐字清晰着。
“这对我不公平！”
哈？
“公平？”
听着这新鲜的词汇，曦姮只觉得无语。
还以为季长恒现在这模样，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呢，合着到最后，和她说公平？
浪费时间。
曦姮甚至连回应的欲望都没有，抬脚就想离开。
却不想，季长恒伸手扑着抱住了她的小腿。
“你不能这么对我，曦姮，这不公平——”
啧——
要和自己说公平是吧？
曦姮也不走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公平？”
她低头看着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季长恒，轻轻一声不屑的嗤笑。
“从出生以来，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最简单的例子，有的人出生就是锦衣玉食，有的人出生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会被扔进垃圾桶……
“季长恒，你和我说这个，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可，可是——
季长恒张了张嘴，抱着曦姮的手逐渐收紧。
他哭的支离破碎。
“……我错了——曦姮，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吗？
可惜，曦姮不信。
“不，你根本不觉得你错了，你只是你屈服于我的力量和身份地位。”
观察到季长恒骤然一白的神情，曦姮就知道她说对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只是一个如我表现出来的少女，我是那么的期待着和你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不在乎富贵和贫穷，只想和你一起恩恩爱爱的白头偕老的话，等日后我得知了真相，我会有多么的伤心，多么的难过吗？”
“你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只是一个如我表现出来的少女，就凭着我对你的爱意，努力的给你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一天打好几分工……我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吗？”
“你没有，你不仅没有，你甚至连帮忙分担一下家务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如果我只是一个如我表现出来的少女，即便后来你被戳穿，你怕是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哪怕你追求我是抱着把我当做替身的恶劣目的，你也只会觉得是我高攀了你……没有丝毫的尊重，也没有丝毫的爱意，有的仅仅只是把我当成玩物一样的轻视。”
她眸底满是寒意的，近乎于欣赏的看着面前美人无言以对，只能泪如雨下的模样，波澜不惊的感慨着。
“……你真的是好傲慢啊……傲慢到让我觉得恶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