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安排,那就是真的要安排。
可到底应该怎么安排的话……
首先,第一步——
曦姮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李忠贤身上。
……
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宫中便传出了女帝意图召开男后大选的消息。
一开始,众人纷纷以为这不过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而已。
直到李忠贤都亲自站台,开始操持起一应事宜后——
好家伙,所以女帝是终于想开了?
瞬间,整个大周都激动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望眼欲穿中,殊不知,皇宫内,拿着从曦姮处得到的初选要求,李忠贤正陷入沉默。
只见那方方正正的要求上,第一条就是入选男子不得为大周人。
啊这……
你身为堂堂大周女帝,结果从一开始就把大周男子排除出自己的后宫……
合理吗?
李忠贤觉得不合理。
除非……
“陛下?”
他看着朝自己不解看过来的曦姮,话语里带着点莫名的干笑意味。
“陛下,您,是不是写初选要求的时候,遗漏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嗯?
听李忠贤这么一说,曦姮拿过了写有初选条件的旨,上上下下,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下后……
“没错啊?”
这些要求都很合理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李忠贤努力婉转的示意曦姮朝着第一条看去。
别的要求先不说,毕竟身体健康,心理承受能力强之类的默认条件明码写上去不能不能理解,但这第一条……
“您真的不是想写只有大周男子才能入选吗?”
可李忠贤问的委婉,曦姮却回答的十分之直白。
“不是啊。”
她要的就是异国男子啊。
没办法,谁让世界天道意识想要的爱情是夹杂着国仇家恨的。
国仇家恨嘛,那肯定就是注定有一方的国家要动荡不安,有着惊天的变故。
她身为大周女帝,要是选的男后,也就是男主角色还是大周的,岂不是代表她要安排的话,就必须要让大周动荡不安?
这多多少少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他们大周这才安稳几年呢啊?
正如同痘痘长在别人身上才是最合适的地方一个道理,亡国危急这种东西嘛,那自然也是发生在别人国家比较让人放心是不是?
再说了,世界天道意识需要的爱情还具有死去活来,跌宕起伏的特点,这些词汇一听就知道,她以后要干的事情怕都不是什么人干事。
像是这种苦头,那怎么能够让自家大周人来品尝?
这肯定得找个异国人啊!
综上所述,自己指定的这第一条初选条件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李忠贤被曦姮眼底明晃晃写着“我就是故意这么干的”字眼给弄得一噎。
对于并不知道其中隐秘的李忠贤来说,曦姮这个决定……
“陛下还请三思啊……”
他表情都逐渐小心翼翼起来。
“这……怎么说也是我大周的男后……不让我大周男子进选,怕是那些朝臣得知后,会有所其他意见……”
退一万步来说,你就算是不想让大周男子成为男后,你好歹也让他们进个初选走个过场冲冲门面啊!
连初选都不让进,这就太过分了吧?
“怎么了,不行吗?”
曦姮脸上的疑惑更明显了。
“大伴,难不成朕要选的男后,还要看他们的眼色,还要经过他们的允许?”
道理她都懂。
问题是……
凭什么呢?
这大周,难道不应该就是她曦姮的吗?
她的意志,就应该是整个大周的意志,凭什么还要她这个大周的主人遮遮掩掩?
这是她大周女帝曦姮应该干的事情?
敢反对?
有些人怕不是过上好日子之后就开始飘了啊?
她倒是要看看,谁敢搞什么小动作。
是她曦姮手里的刀不锋利了,还是觉得她曦姮提不起刀了,要造反不成?
“朕可不是朝臣把玩的傀儡,也该借此敲打敲打了。”
做臣子的,那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老爱盯着她的私人生活做什么?
想起先前一个两个都在明里暗里催着她立男后开大选的奏折曦姮就记仇。
行的。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让我开大选,那我现在开了啊。
再叽叽歪歪的,头都给拧掉。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觉得她做大周女帝是为了给江山社稷当牛做马,死而后已,舍己为人吧?
她曦姮是那种人?
想的不要太多。
她就是冲着做世界之主来的,其他都是顺便。
你让我开开心心,那我们就好说好话,讲讲道理,你配合我一点,那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会让你日子好过一些,大家互惠互利,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你要是过了那条线,那对不起,为了我的心情着想,就只能让你受点委屈抓紧消失,大不了掀桌子,谁都别玩了。
隐隐的几分煞气自眼底闪过,曦姮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直接逼退的李忠贤死死低下了头,单膝跪地请罪。
“臣多言了!”
“不要有下次。”
冷淡的声音下,曦姮缓缓起身,将手中写有初选条件的纸张重新轻飘飘的塞进了李忠贤眼底。
她伸手轻轻将其额间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脑后,言语间好似还夹杂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莫名笑意。
“朕不喜欢见到有人在朕面前会犯同一个错误两次以上,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朕最为信任的大伴,这会让朕很苦恼的。”
正是这种平平无奇的聊天语调,却让李忠贤心口都好像被抓紧了一番。
他连声应答,在见曦姮微微颔首后,方才带着初选旨意躬身告退。
“哎……”
看着李忠贤离开的背影,曦姮则一改先前深沉的模样,懒散的趴回了桌上。
【我明明是一个天真纯洁,温柔无辜,身娇体软的绝世美人,为什么就总会有特殊情况,逼得我不得不进化求生呢?】
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鬼话的糯米团子:……
它沉沉的看着自家主人,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天真纯洁,温柔无辜和自家主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干系。
并且……
这是身娇体软被黑的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