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闭上眼的宁偲猛地坐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
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平静，仿佛她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幻觉。
鱼缸里的小金鱼扑腾两下，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在房间里格外的突出。
“宿主，晚上好。”
那声音不知从哪里二次传来，宁偲吓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她颤颤巍巍地打开灯，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系统？”
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是的，是我。”
那声音不像是从她脑海中传出的，更像是在她房间里，可她没有看见所谓“系统”的身影。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有种莫名的惊悚。
“你在哪呢，出来啊……”宁偲见四下无人，悄悄摸出了床底的一根棒球棍。
系统：“……”
“我就在你面前。”
闻言，宁偲一个哆嗦，死死抓紧了棒球棍，“我没看见你啊……”
这是闹鬼了？
“我在书桌那里。”
宁偲看向了书桌，那里什么也没有，一股细思极恐的感觉顿时浮上心头，“你开玩笑呢吧？”
“我没有开玩笑。”
下一刻，系统就看到女孩挥舞着棒球棍冲了过来！
然后……
乱打空气。
宁偲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上去就是一顿乱打。
一直到她挥累了，没有声音了，宁偲停下来，反扣棒球棍支着手臂，喘了几口气。
“这下该死了吧。”
她喃喃自语道。
“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差点让宁偲魂飞魄散，抱着球棍原地跳起，蹦到床头，背靠墙壁警惕地望着四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在鱼缸里。”
宁偲懵了，鱼缸？？
她呆滞地看去，自家小金鱼在水里游得欢快，然后发出了令她难以置信的声音：“对，就是我。”
“小金鱼，你居然会说话了！”
经过一番交流和思考，宁偲勉强接受了她家金鱼变成系统这件事情。
不过……
“可以接受吗？”
“接受不了。”宁偲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有一天，有人，哦不有统告诉她，她做的梦都是真的，被怪物追杀，并且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的，逃生失败就无限循环，她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受？
“因为，你太监了。”小金鱼无情地戳破她。
宁偲立马呛声：“我不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马上要填坑了。”
“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就是烂尾了，也得直播做任务。”
“QAQ我不！”
“不做的话，你就一直循环下去吧，反正也影响不了我的业绩。摆烂仔的直播也是有观众看的。”
宁偲：“……”
“根据上次直播反响来看，他们很喜欢血腥暴力的重口味画面，包括你被杀的时候。”
宁偲：“……”我谢谢你们。
小金鱼在鱼缸里游了一圈，接着循循善诱道：“边做任务边修补剧情，这没什么不好的，你也不想你女儿他们不能善终吧？”
“因为你的太监，你的主角们都没什么好下场。你每循环一次，他们就得在那个循环里死一次。”
宁偲表示达咩：“拒绝道德绑架！角色是角色，我是我。”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无动于衷。
“那你的朋友呢，你也不管吗？”
宁偲呵呵一笑：“你还想扯上其他人？”
“你确定你现在脱离了书中世界吗？”
系统话音落地，宁偲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凝滞。
超市里的那个身影……
实在是太像于筱冉了。
“你要赌一赌吗？”系统问。
宁偲隐约听到它发出一阵极轻的笑声，既轻蔑又傲慢。
她脸色微沉：“你把徐清陵也牵扯进来了？”
“你可以看看……”
它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大力攥住了。
“别太过分了。”
宁偲把它从鱼缸里提起，冷冷道：“从我家金鱼的身体里滚出去。”
“这本就是我的身体。你这么在意徐清陵，是怕他出事吗，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金鱼嘲讽道，它使劲挣扎了几下，从她手中滑脱，回到了鱼缸。
“就算你现在想捏死我，也无济于事，徐清陵的命运不是我能决定的，与我无关。”它说。
宁偲泄气地坐在床边，她看见鱼缸旁边的平板，和列车上拿到的那个也很像。
“这是同一个平板吗？”
“是的。”
她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下次直播是什么时候？”
系统：“明晚。”
……
第二天一大早，宁偲就出门了。
她买完菜，又跑了古玩市场的几条巷子，忍痛花钱买了驱邪符。
接下来，就是等待夜晚来临了。
窗外，薄暮时分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团团黑云翻涌着，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被撕裂，顿时变得一片惨白。
宁偲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外面电闪雷鸣，不久后就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她有了些许困意。
“宿主别睡着了哦，要不然醒来就是恐怖故事了。”金鱼好心提醒她。
“下雨天最好睡觉了。”宁偲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视。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一阵响动。
宁偲纳闷这个点马上要直播了，谁会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一看，是徐清陵。
“喂。”
那头少年的声音夹杂着环境杂音，但却愈发清晰。
他应该是在外面。
宁偲看了眼窗外乌云翻滚的天空，“还没下雨，我给你送过去吧。”
挂完电话，宁偲才觉得有些奇怪，徐清陵这时候突然想到跟她要数学资料，而且还是在几公里以外的图书馆。
其实他回来再拿也不冲突啊……
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她拿上资料和雨伞出门了。
直到宁偲坐公交车抵达图书馆门口，她打电话给徐清陵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的语气十分无奈：“偲偲，我很确定我刚才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有吗？”
“嗯。”
“哦，好吧……没事了。”
挂掉电话，宁偲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然闭门的图书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