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琦一开始确实被吓了半死，不过他察觉到工作服可以保护他不被厉鬼伤害之后，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而刚才车里的那几个鬼，在袭击不成后就凭空消失了，车里瞬间又空了许多。
旁边车门传来咔哒一声，有人把车门拉开了，孙琦看到站在车外的正是小组长刘哥，刘哥看着他四脚朝天的姿势，黑着脸训斥道:“还不快出来！这么胆小怎么还敢来厂里应聘，出来！别让其他组的人看笑话！”
孙琦立刻从车里爬了出来，他也留意到周围其他洗车小组的人频频投来的视线，其中大多数都是嘲讽、仇恨、充满恶意的感情，只有旁边的同伴何天华真正关心地拿毛巾帮他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小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没事。”孙琦小声回应了何天华的问题之后，没有理会周围其他组的视线，只是态度诚恳地向刘哥认错:“不好意思啊刘哥，我第一次见到这，不知道怎么处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刘哥冷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安排工作:“你，还有小何、小王，你们三个继续清理这辆车，另外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处理那边的。”
几个人都点头应声，按照安排继续工作，孙琦缓过劲来之后，向何天华使了个眼色，现在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两个人准备按照计划来进行套话。
孙琦拿着水枪清洗着车外面的血迹，此时同组的小王主动承担了清理内室的工作，也因此孙琦对他十分感激，觉得他是个好人，在搭话的时候也轻松了几分。
“真是谢谢啊，让你见笑了，刚才可把我吓得不轻。”孙琦借着向小王道谢的机会，又继续询问:“咱们这里，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吗？”
“客气什么，我刚来的时候也差不多，都一样。”小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长相平平无奇却十分随和，说话也没什么架子，“虽说也不算经常遇见，不过十辆里面也总有两三辆这样的，这种说明怨气更重，能力更强，我们清洗这样的豪车，也有提成呢！”
孙琦隐约觉得他口中的“豪车”和自己认知中的不太一样，但是他完全不想懂，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继续询问:“我们的工作服可以抵挡鬼的伤害吧？刚才我被关进去的时候，好像是工作服保护了我。”
“当然，我们为工厂工作，工厂也会为我们提供保护，那些东西伤不到我们的，放心好了。”小王似乎误以为他还在害怕，清理的同时还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并且递给他一坨脏兮兮的东西，“这个稍微冲一下吧。”
孙琦接过那个东西，发现是一个兔子玩偶，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不过原本白色的玩偶现在沾染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他一手拎着玩偶的兔子耳朵，一手拿着水枪对着玩偶冲刷，玩偶上的红色很快就被冲淡了些，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是在流血。
孙琦一边洗一边又问道:“说起来，我昨天偶然听到两个人说话，说什么白天怎么怎么的，具体的我也没听清。”
小王听到他的话，忽然表情冷了下来，严肃地看着他说:“这里没有白天。”
他的话语气冷硬，孙琦也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答。
手里的水枪还在不停地喷水冲洗那个玩偶，孙琦忽然注意到旁边伸出来一双小孩子的手，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从他手里接过了玩偶，然后抱着玩偶开心地对他挥了挥手，说谢谢叔叔。
小女孩说完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孙琦忽然打了个寒颤，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女孩身上的红色并不是裙子的颜色，而是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