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刚刚走到门口,“哎呦”一声,竟脚下一滑,摔了个结实,屋内神婆家人听到后,连忙出来搀扶,只见神婆捂着脚腕直叫,看样子是扭伤了,进屋后,神婆看着神龛之上供奉的狐狸神像,欲哭无泪,看沈老太爷尸体的情况,铁定会尸变无疑,原本想将神龛中的神像请过去,想着可以用神像镇压,延缓沈老太爷尸变的时间,结果发生这种事,给沈家人打过电话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又嘱咐一定看好沈老太爷眼睛上的镇尸符,千万别掉下来,便只能在家祈祷了。
这边大雨倾盆下了一整天,沈家人时不时查看一下沈老太爷的尸身,到了傍晚时分,发现其躯体紫意越发严重,这么大的雨,湿度很高,按说这老爷子的尸体应该开始腐败,可事实恰恰相反,其狰狞的面目随着尸体水分大量流失,变得更加恐怖,眼皮收缩眼睑外漏导致眼球突出,嘴唇也不能合拢,仅剩的几颗牙齿慢慢变得突出、尖锐,指甲随着血肉收缩也显得长而尖利。
沈家三兄弟见此情形真是焦急万分,神婆因为受伤来不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时有个沈家人提议“大伯,要不咱们报警吧?”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报警被发现我们没有按照国家规定办事会被罚款,最起码要几千块钱,咱们一年都赚不到几千块钱,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沈国强听见这话顿时火气上来了,沈国富和沈国御连忙拦着沈国强,怕他情绪激动再动起手来,然后劝道“大哥你消消气,二驴不是看你着急才出的主意吗,”说罢冲二驴使了个眼色,二驴看到这里也觉得没面子,转身走了出去。
“大哥,这样再等下去也不是个事,”这么会功夫,哥仨发现沈老太爷的尸体竟然长出了丝丝白毛,怕被同村的人发现,便借口雨下的太大,将他们都打发回家了。
“烧也烧不了,放家里越来越吓人,还不如找个地方直接埋了算了,”沈国御懊恼的声音传来,却没发现忧心忡忡的沈国强和沈国富听见这句话后眼睛一亮
“这样会不会出啥事啊?”老二蹲在地上小声嘀咕着,沈国强手指头夹着烟,在地上来回走,思量半天,把烟一掐往地上一扔,
“一不做二不休,把棺材钉从七根增加到十七根,多钉一些,这个样子也别入祖坟了,后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对了,叫上二驴,咱们四个一起抬。”
哥俩见大哥都发话了,想了下便按照大哥说的去找二驴,二驴一听就说,“那能行吗,最起码也得守灵三天啊,哪有不到两天就抬出去的,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雨还这么大,就咱们四个,咋埋啊?”老二见状咬了咬牙道“干好这趟活,给你一千块钱。”
“真的?”二驴听完立刻来了精神,
“记住管好你这张破嘴,我要是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看我们怎么收拾你!”沈国富瞪着眼睛道,
“哪能呢,二叔,咱们都是亲戚里道的,这事你放心,我二驴一定烂在肚子里,”二驴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那就走吧”,二人一起回到灵堂,几人带好工具,穿好雨衣,将头灯戴在额头,合力将棺盖扣好,选了两根粗麻绳沿着大红棺材两头系上,用两根粗木杠穿过,两人一头,一起用力“嗨!”便将这棺材抬起。嘱咐好自家婆娘,让她们灵位照拜、纸钱照烧,一切都当没发生过,深一脚浅一脚的迎着大雨向后山走去,几人除了二驴,都五十多岁了,虽然身体比较壮实可架不住年龄大了,走到一半气喘如牛,想要休息一下,这时二驴发话了“叔叔们啊,抬杠子可要注意,棺材不到地方不能落地啊!”几人闻言只能咬着牙继续赶路。
雨还是如天河倒卷自天而下,夜色如墨,后山的树林在头灯的照耀下如鬼怪的一般映出歪歪扭扭的诡异黑影,好不容易进了山,找了个还算平缓的坡,放下棺材后几人好一顿休息,拿起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好不容易将大坑挖好,看了看棺材,几人也不敢开棺查看,害怕雨水流进去再把那张神婆留下的镇尸符打湿,便对着棺材磕了几个头,念念有词“爹啊,您老一路走好,不是当儿子的不孝,实在是事出有因,忘您老泉下有知,莫要怪罪!”然后便起身将棺材抬起想要放入大坑,可只有几分钟,坑底就积了几公分的雨水,连忙放下棺椁,调下深坑,用铁锹往外清理,忙活半天爬了出来,再将棺材放了下去,老大从挎包里掏出十七颗棺材钉,每人发了几颗,高喊了声“躲钉!”便将手中的棺材钉狠狠钉入棺盖中,几人纷纷效仿,待全部钉完,又伸手从包中掏出一把五谷杂粮撒在了棺材之上,几人合力将土盖好,形成个小土包,又搬了块青石压在了上面,就着雨水洗了下手,便结伴下山回家。
次日天光大亮,久违的阳光洒向大地,沈家三兄弟长舒了口气,昨夜难得睡了个好觉,又将事情处理了,此时觉得心情舒畅,三人约好拎着礼品向神婆家走去,进屋后将事情跟神婆一讲,只见神婆不顾脚疼,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你们干的好事!弄不好全村都要受连累,沈家怎么出了你们几个憨货!”沈家兄弟也瞬间火起,平时让着你是敬你懂得多一点,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便嚷嚷道“咋的,你想咋的,就埋了怎么样,我家的事,怎么干不用你管!”说罢便气冲冲的走出屋子回家去了,"好!好!好!”神婆都气笑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老婆子肯定不会再管你家的事!
两日过后,村里安然无恙,兄弟三人暗自高兴,这神婆只会危言耸听,这不什么事都没有吗,扯什么淡,沈家老大和老二成家后单独建的房子,沈家老三还住在祖屋里面,这天夜里只听家里鸡窝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惨叫,“坏了家里招黄皮子了!”沈家老三的婆娘一激灵,起身摇了摇熟睡中的沈国御,“快打电筒去鸡窝看看,是不是黄皮子来了,晚了鸡都咬死了!”沈国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起身披上外衣,拿上手电,向着鸡窝的方向走去,手电光一扫,坏了!只见遍地鸡毛,十几只鸡全部命丧当场,沈国御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骂黄皮子不干好事,吃一个也就吃了,其它的竟然全给咬死了,大晚上的,也不好收拾,便愤愤的转身回屋躺下睡觉不提。第二日一早,老三婆娘起身先去鸡窝看了看,却突然发现地上全都是凌乱的人脚印,觉得好像不是黄皮子作祟,便回屋去吧沈国御叫了出来。
沈国御蹲在地上查看,只见这脚印有些怪异,左脚是穿着鞋子的,右脚却是一条细长的脚印,心里有些奇怪,什么人不偷鸡专杀鸡啊,又拎起一只昨晚被害的老母鸡查看,发现鸡脖子的地方有两个牙印,像是被动物咬死的,突然发现别扭的地方在哪里,整个鸡窝死了十几只鸡,地面竟一滴血没有!!沈国御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脊椎往上窜,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扔掉手里的死鸡,吩咐婆娘收拾到一块,等他回来再说,然后一路小跑去找二位哥哥。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蹲在地上查看,又将那些死鸡全部翻看了遍,“嘶!”都倒吸了口凉气,几人都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小时候总听那些长辈在一起唠些鬼啊神儿啊的故事,现在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怎么办?要不去找神婆道个歉?”老三提议,老大老二瞅了瞅老三,
“要去你去,我俩可不去,受不了那个气,你晚上睡觉把大门锁好,屋门也插上,应该也没啥事”哥俩吩咐着老三,便转身离去
老三咬了咬牙,将这一堆死鸡一把火全烧了,隔壁邻居看到后,忙过来询问,老三没好气的回道“招了黄皮子,全都咬死了,”邻居听后唏嘘不已,安慰着沈国御,只能表示遗憾。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沈国御的姑娘由于高中开学了,路途遥远就选择住校,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现在这祖屋中只有沈国御两口子居住。二人早早将院门锁好,屋门插好,早早的躺在了炕上,看了会电视,觉得困了便关掉准备睡觉,这时老三婆娘推了推沈国御,“当家的,我尿急”,沈国御不耐烦道“你尿急就去厕所啊,推我干什么”,想到昨晚的事情,老三婆娘急道“哎呀我害怕,你陪我去,”沈国御头都不回,“你去厨房随便找个桶尿吧,”见指使不动沈国御,气气的拍了下他,便起身去厨房找了个平时接泔水的桶解决,刚尿完起身,就发现灯光照映下,一道诡异的人影印在屋门上。
“啊!谁啊!”一声尖叫,听到叫声,那人影瞬间跑远消失不见,沈国御忙起身赶来询问,听到说刚才有个诡异的人影,也没敢开门,拉着婆娘,二人一起在被子里闷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见太阳出来了,方才敢开门出去看看少了什么,那人影到底是人是鬼也分不清,这时听到隔壁邻居传来一阵阵怒骂,出门查看才发现,邻居家养的鸡鸭包括一只小山羊一晚上全部死光了,也是诡异的血被抽了个精光,这时看到老大和老二也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沈国御回到祖屋里道“坏了!我们两家的鸡鸭鹅全部被咬死了,和你家的鸡一样,鲜血都被抽干了。”还没等老三说话,只听“DuangDuangDuang”几声锣响,“大家快去神婆家,村长在那召集大伙开会!”三兄弟听后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起身快步去往神婆家。
到了神婆家找了个地方坐下,全村人几乎都到齐了,简单唠了唠,发现不止这几家,除了住的比较远的几户,几乎家家户户的鸡鸭鹅全部都死全了,死法还都一样,都是被抽干了鲜血,拧断了脖子,就在大家闹闹哄哄的时候,只见从东屋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山装男人,正是本村的村长,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便让大家都将家里死了什么,怎么死的,死的时间都说了一遍,沈家三兄弟也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却发现老三家的鸡是全村最早被害的。这时屋子里的神婆彻底坐不住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看着这三兄弟,“罪魁祸首找到了,老婆子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