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统刚走进城门,就感觉城里一阵舒畅,勃勃生机充满在每一丝空气里,似乎连肉眼可见的空气也成了淡淡的绿色。
穆青派人把他们迎接到郡守府之后,不多做寒暄,立马派人去请艾襄。
艾襄自从上大陆之后就迷上了培植草药,一些他只在师父医书上看过的药草,现在却活生生的长在他的眼前。
可是他接连收获一些罕见草药后,惊奇的发现原来的土质有了变化,于是他开始从钻研医术到培育果树,看哪个物种能在这片神秘之地开花结果。
艾襄赶到郡守府,看到麻痹不醒谈涿之后,也是大感困惑。
“病人心脉正常,只是现在无法醒来,老夫猜测可能种了某种毒药,让其肌肉无力,导致假性瘫痪。”
胡一统一界武生自是不懂医者的话,可是中毒瘫痪他却是听得懂的。
他有些焦躁的搓搓手,“大夫,你能医好他吗,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在岛上,艾襄见过谈涿,自然知道赫连欢对此人的看重,因此,艾襄倒是没有推脱,就当做是自己当初对赫连欢昧良心的补偿,何况医者仁心,他自不会见死不救。
“为今之计,我需要取他的血试药,如果有起效还是需要健康人来检验是否对身体有害。”
胡一统:“大夫您尽快去试,需要我胡某的地方,义不容辞。”
艾襄听闻,他从医药箱拿出金针,刺破谈涿的手指,分别拿小容器取了二十次血。
一旁的胡一统看着眉头拧巴,但为了谈涿的病情,他只能忍受。
艾襄取完血液就急匆匆的回去了,他从没有见识过这种毒素,接着便是孜孜不倦废寝忘食的钻研。
胡一统为了跟进艾襄的研究进度,频繁造访艾襄的家。
看见他蓬头垢面,废寝忘食的实验时,他就自觉负责起他的饮食起居。
他发现艾家的人,对吃食的要求不高,只要熟了,就能下咽,很好养活。
但是艾襄正在全力救治谈涿,他岂能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对付一口呢?
行军打仗的人,自是会简单起灶做饭。
他让人去附近的郡上买来一口大铁锅,就开始他日日投喂艾襄的日子。
以至于谈涿的解药被研制好之后,他非但没有瘦,反而白胖了不少。
待谈涿他们离开后,艾襄为了这口腹之欲,便开了他的穷游之路,并遇到了他一生挚爱,此事暂且不提。
“来了小友,今天是什么菜色?”在家已经完成上午实验的艾襄,洗手静坐谈涿的投喂。
“今天的小母鸡炖野山菇,烙了葱油饼。”
艾襄自是喜不胜收,两人同坐,一顿饱餐之后。
艾襄泡了药茶,请胡一统共品。
“艾大夫,今日有进展吗?”
胡一统一脸焦急之色,都过去整整五天了,他急得嘴角冒泡,满口生疮。
艾襄:“有,我发现磐涅草可以清除一些血中的毒素,可效果温和不显著,我需要新加一种促进它药效发挥的药引。”
看见事情有了眉目,胡一统的皱巴巴心终于松快了几分。
“你最近上火严重,喝点菊花药茶泄泄火,我定会把你心上人救回来的。”
艾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胡一统的肩膀。
胡一统:“艾大夫,我和谈将军乃生死之交,之前因为我的失误,他差点死了,我决不能让他再死一次。”
说完,他把餐具快速收拢,就告辞离开。
留在原地的一拍脑瓜,误会大了不是?
艾襄在试完常见的药草无果之后,便开始向新培育的药草下手了。
毕竟传说中的药草,以前只可纸上谈兵,药性如何还不知,他也想学神农尝百草。
这日下午,事情有了突破口。
艾襄拿着药锄,侍弄珍贵的药草时,发现一只灰皮老鼠来啃食他的紫竹草,他心头在滴血。
紫竹草生存条件极其严苛,他是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之后,才种活出这么三棵,今天刚开花就被作践了。
艾襄气的想骂娘,“你个小东西,是饿的没东西啃了吗?为什么来嚯嚯我的药草,啊!”
这时,已经得逞的小老鼠,突然翻起肚皮,似乎被毒死了。
艾襄目瞪口呆,这个紫竹草竟然有毒?毒性如此猛烈,堪比族里的一剑封喉?
他连忙离开园子,回到屋里,将紫竹草的药性写在自己的手札上。
这些他近些日子培养的药草,是师父临终前赠送他的财富,因为浮海的土壤无法正常培育,时间一长,他甚至连种子的名字都忘记了,这下来了大陆,他有大把时间和条件去培植。
因为紫竹草的特殊,他把紫竹草和其他毒性药草做了一一比对。
很快两天过去了,等他想起把死老鼠丢出去的时候,紫竹草竟然结果了。
它叶子是的边缘是呈一圈紫色一圈玉色,可是结的果是如珍珠般的白色果实,白色的包衣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褪去,露出了几乎透明的果实,之后便逐渐液化了,液体正好滴在灰皮老鼠身上,小老鼠舔舐了几口之后,便悠悠然活了,然后受惊般窜出了药园。
艾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待果实融化成液体后,紫竹草快速枯萎。
而其他两株,还是开着花,并未有结果。
紫竹草的叶子是毒药,果实是解药。
艾襄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心中的震撼,只能钦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棵毒性极强的药草也如此温柔,自知有毒,而后便会拼命结果,之后便很快枯萎,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绽放。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他有预感,这紫竹草将会是谈涿的解毒良药。
他唤来下人去郡守府叫胡一统过来,简单说明紫竹草的情况。
胡一统爽快答应了做艾襄的试药人。
艾襄:“小友,老夫并不知人体对紫竹草的耐药性,所以保险起见,我将花瓣碾成汁液,涂于你的皮肤,有任何不适都要告知于老夫。”
胡一统咽了一下口水,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