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显然都被林慕一吓了一跳。
林慕一双手插进口袋里,表情冷漠得像冰块。
头顶的灯光斜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吴郁反应快,她及时把保安支开,语气难得轻柔,“慕一,妈妈回来了。”
林慕一点点头,薄唇轻启,“欢迎。”
或许是说了违心的话,林慕一的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我的家,为什么要带个外人回来?”
林慕一斜睨了一眼黄珏,连个正眼都没分给她,语气低沉得可怕。
“慕一哥哥,你对我的敌意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反正我迟早是要住进来的。”
黄珏跺了下脚,心底抓狂。她抱起吴郁的胳膊,撒娇似地摇了摇,“姑妈~你替我说两句啊~”
吴郁轻抚黄珏的手背,“慕一,你怎么和你小珏妹妹说话呢?毕竟她以后是你的…”
没等吴郁说完,林慕一出声打断,“别做无用功了,我不可能喜欢,她更不会娶她。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四个字咬的很重。
“既然今晚注定无眠,那这个房子留给你们,等你们走了我再回来。”
“林慕一!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吴郁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冲着林慕一的背影无能狂怒。
在她眼中,林慕一的自我思想并不重要,只要他按照她的安排来,就会成为人生赢家。
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根本不需要像穷人一样,一条路走到黑。
林慕一自顾自地走回房间,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打包袋,开始打包衣服。
这个家,有吴郁就没他。
哦对了,还要加上一个黄珏。
林家吵闹的声音太大,吵得阮小夏坐立难安。
众所周知,‘吃瓜’是刻在每个中国人细胞里的,阮小夏也不例外。
她放下手中的笔,做贼似地打开阳台门,慢慢蹲下身去,只露出一双好看的鹿眸,打量着对面的情景。
林慕一家此时灯火通明,偌大的小院里停放着一辆阮小夏并不认识的小汽车,看起来挺高档的。
大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皮肤不是很白,但气质不错,看上去有点眼熟。
全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炸了毛了的中年妇女,那只戴满金子的手正一上一下地顺着自己胸口的心气。
阮小夏抿抿嘴,视线不自觉地找起某人的身影来,然而在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之后,依旧没看到林慕一的身影。
阮小夏突然有点沮丧,这人到底去哪里了?这两人都是他的家人吗?
突然,脚底下的灌木丛中发出“??嗦嗦”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
阮小夏顿时冷汗直流,靠!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这都能遇到小贼?
她屏住呼吸,从阳台的角落里抓起拖把手柄,使劲往下捅了捅。
“哎呦!”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阮小夏把拖把一扔,站起身来往下定睛一看。
只见林慕一穿着一条黑色的无袖背心,从灌木丛中探出一颗小脑袋,鼻尖上沾着灰,应该是泥土。
“慕一同学?你在这做什么呢?”
阮小夏环顾四周,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这学霸打算在大晚上观察植物的光合作用?
别这么卷好吗?
林慕一昂起头来,笑得阳光,“小夏同学,我能在你家借宿一宿吗?”
说罢,从脚边踢出一包衣物,“你放心,我自带洗漱用品了。”
阮小夏嘴巴张的老大,她抓起一条毛毯披在身上,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跑去。
此时的一楼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照明灯,看样子杜阿姨已经睡下了。
阮小夏一溜烟儿地跑到门口,刚将门打开,就看见林慕一站在那儿了。
蓬松的头发,迷离的眼神,阳光的笑容,宽大的肩膀,窄细的小腰,唔,以及灰色的运动裤。
小妖精。
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阮小夏的脸和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她有些无措地指指身后,“家里还有间客房,你不嫌弃的话就住一晚吧。”
林慕一提眉轻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朵完好的粉色纸玫瑰递给阮小夏,声音慵懒而散漫,“走得急没带钱,这个就当是我的房费吧。”
这朵纸玫瑰似乎要比以往的更大更精致,香味依旧令人舒心。
阮小夏将玫瑰花取下,轻轻嗅了一下,“钱就免了,这个我留下。”
淡淡的玫瑰花香与林慕一身上的味道相得益彰,酥麻感瞬间席卷阮小夏全身,心脏似乎比以往跳的更加猛烈。
阮小夏使劲掐了一把大腿肉,将思绪强行拉回,“话说你自己家不住,跑到我家来?”
“和家里人闹别扭了,打算离家出走。”
林慕一弯下身将那双蓝色的拖鞋取出,低头换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到小夏同学家去,因为——小夏同学家里香香的,我很喜欢。”
阮小夏舔舔嘴唇,脸又红又烫,“多大个人了,还和家里闹别扭。”
林慕一肆意地笑着,默不作声地听着阮小夏阐述人生大道理,情到深处还会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阮小夏说的对。
两人不知道的是,保姆房里的杜鹃压根没睡。
杜鹃听见动静愣是没敢开灯,她强顶着困意,躲在房门后给夏蔓发了条短信。
杜鹃:夫人,小姐和她男朋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门婚事我看能成。
夏蔓‘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大动作差点将面前的水杯打翻。
她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会议室里的员工被吓个不轻。
夏蔓抿了下嘴,“那什么,明天一大早我要回趟家,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