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莲虽然心生怨恨,但做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她愤愤地接了杯水走了出去。
她在院子里和房间内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阮小夏的身影。
“这孩子…去哪儿了?”
王春莲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侧头询问正在看电视的夏蔓。
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夏蔓原本跟王春莲一样生得穷苦,小小年纪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二十岁更是差点嫁给了隔壁村比她大三十岁的王老汉。
夏蔓整日以泪洗面,有时候甚至想从山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所幸阮小夏的外公是个十分明事理的人,他跟她外婆争吵了无数次,“手心手背都是肉,切掉哪一块都会心疼。”
“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为了那30块钱竟然要卖女儿!”
“说出去也不怕被人家骂吗?”
“女儿比儿子懂事,我看啊该卖的应该是儿子!”
“……”
外婆拗不过外公,这才堪堪松口,表示如果夏蔓高考能考出大山,便再也不会插足她的人生。
从那以后,夏蔓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白天干活晚上念书,每天只睡六个小时,日子就这么麻木而又充盈地进行着。
奇迹在这日日夜夜的努力中缓缓到来。
最终,夏蔓如愿考上重点大学,并结识了比她大一届的学生会主席阮天海。
两人暗生情愫却无人挑破,保持着客客气气的上下级关系整整两年。
直到阮天海快要毕业了,他才惊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夏蔓,于是便给了夏蔓一个羡煞旁人的告白仪式。
仪式上,阮天海一手捧着鲜花,一手牵起夏蔓长满老茧的双手,“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从那以后,夏蔓被宠成了小公主,各种礼物收到手软,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娇柔,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娇滴滴的。
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炒菜、喂猪了。
“可能串门去了吧。”夏蔓在沙发上挪了下身子,继续盯着电视上的商业报道看。
王春莲看不懂这些,点点头重新进了厨房。
要不怎么说母女连心呢,阮小夏果真拎着辣条敲响了隔壁婶婶家的大门。
“婶儿?在家吗?我是小夏啊,今天刚回来,我们唠唠嗑呗。”
阮小夏拍拍生锈的大门,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她往屋里张望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仔细听,似乎还有小猫叫的声音。
看来不在家。
阮小夏有些失望地转身打算离开,突然,一只手使劲拽了她一下。
那人的力气很大,一把就将阮小夏翻过来抵在门上,一只手顺势捂住了她的嘴巴。
借助微弱的月光,阮小夏依稀能看见这人穿着一身黑,但皮肤好像挺白的。
阮小夏叹了口气,心里甚至把头条新闻的报头都想好了。
「准大学生回家探亲,却惨死在了隔壁邻居家」
阮小夏艰难的张开嘴巴一口死死的咬住黑衣人的手心肉,黑衣人疼得闷哼了一声,“别动。”,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半分。
为了控制住阮小夏,黑衣人直接欺身将她揽进了怀里。
一股熟悉的玫瑰香味传来,阮小夏全身静止了,再也不挣扎了。
但心却怦怦乱跳。
她拎着辣条在林慕一的怀里不知所措。
就这么抱了几分钟,林慕一放开了阮小夏。
“你属小狗的吗?咬人还挺疼。”
林慕一揉揉两排牙印,语气却里带着宠爱。
“你…你怎么来了?”
阮小夏有点懵了,自己只跟宋亦妍说过要去山里外婆家,别的人她是一个屁都没放啊。
这人是从哪里知道她的位置的?
“来旅游的,怎么?不让啊?”
阮小夏抠了抠手指,“没啊,这是你的自由。”
林慕一接过辣条撕了一包放进嘴里,“咱们现在这关系应该算老同学吧,既然你就住这附近,招待招待我呗?”
阮小夏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林慕一,几个月不见他怎么变得这么贱了?
“行。”
阮小夏抠着手指慢吞吞地在前面带路。
林慕一边吃着辣条边跟着阮小夏,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停在不远处那辆黑车的情况。
山里的贩子最多了,就逮着落单的女孩下手。
他要不是刚好路过这里,估计后半辈子都要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