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贺祥好不容易才平复心中的震惊,“不管他们怎么争夺,我最希望的还是百姓别受牵连。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出贪污之人,不知昝贤弟有何想法?”
昝衍初转动手上的茶杯,抬眸,薄唇轻启,“旁敲侧击,引蛇出洞。”
“什么引蛇出洞?”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下一秒,人走到两人前面。
“二狗,好久不见啊。”
徐贺祥见到宴小乐,心里是高兴的,但在表面上他客客气气行了个礼。
“臣参见公主殿下。”
宴小乐摆手,“别讲这些东西,反正你们我是信得过的。”
昝衍初见她唇起了点皮,默默倒一杯水递给她,宴小乐顺其自然接过喝一口。
在冬日里喝上一杯热茶,心情变好了不少。
徐贺祥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见事情在今日是没法短时间谈完,便先行告辞离去。
宴小乐坐到一旁空椅子上,瞧着徐贺祥举止儒雅离开的背影,不由感叹:“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不拘小节的二狗吗?”
这十年里,徐贺祥变得真多。
昝衍初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子的光暗沉了些,“十年时间很长,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是吗?”对于宴小乐来说,不过眨眼间到了十年后,而他们确实是真真实实经历了十年的变数。
宴小乐心中记得自己的目的,“阿衍,我今晚要去找宴诗曼,晚上的话就不回来了,所以……”
他看着她,接过她的话,“所以阿乐今晚要与别人玩乐,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还是大反派会说话。
他这话加上此时妖孽的脸上带着略微控诉的眼神,不管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惹人怜。
但……
她深刻知道,这是一朵披着白花模样的黑心莲花。
“也可以这么理解。”宴小乐回话。
昝衍初垂下眸子,“好,那阿乐今晚要玩得开心些。”
事情搞定,宴小乐立马带着暮春前往将军府。
不过在去之前,把马车的公主府标识遮掩掉。宴小乐怕马车到半路被街道边的应城人认出,届时连马车都有可能被‘分尸’……
上次若启出府采药时,便遇到过这种情况,幸好当时带了侍卫,才能避免受伤。
来将军府之前,宴小乐已经让暮春率先通知宴诗曼了。
原以为能够悄咪咪进去找宴诗曼,不成想……
“参见公主。”
齐排排下人和将军府的人,还有前面给她行礼的宴家人。
莫名觉得好社死是怎么一回事?
宴小乐赶紧大发完他们之后同宴诗曼离开,前往她的院子。
宴诗曼所住的院子,与她如今的形象十分贴合,干净利落。
“我今晚去难民所,你帮我打掩护。”
“要不我跟着你一块去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不行,若是忽然有人找进来,还需要你来应付,否则容易被人发现。”
“避难所鱼龙混杂,总要有个人照应。”
然后入夜时,宁玥高高兴兴提着剑来找宴诗曼,可当看到宴小乐也在场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我不去。”
宴诗曼脸色为难,咬了咬牙,“你若同意,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
“真的?”方才还倔强的宁玥,双眼瞬间亮起。
“我宴诗曼说话什么时候是当假的。”
一旁的宴小乐眼珠子在这两人身上流转。
这可是近距离看笔下女主和男二的互动啊!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
“公……乐姐,走这边。”如今不方便喊宴小乐为公主,便跟着宴诗曼一同喊姐。
“哦,好好好。”宴小乐的路痴症状又上线,特别是在乌漆墨黑的夜晚。
宁玥慵懒跟在她身后,这公主功夫不错,但脑子有时候似乎不太好使用。
两人磕磕碰碰来到了目的地。
没想到这个叫汗非的应城人,是住在独间房间。虽然小屋子破旧,但对比其他应城人,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屋子缝隙透出光亮,显然是主人还未睡觉。
宴小乐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粗犷的声音,“谁?”
“你好,我们是衙门的人,今晚过来做调查。”
一旁真正的衙门人目光淡淡瞟她一眼。
门里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一张扑通的脸和纤瘦身材的人,与那道声音有些出入。
他警惕瞧宴小乐和宁玥两人,靠在墙边的宁玥站好身子。
“衙门,过来了解一些事情。”他熟稔说起往日平常说的话。
男人似乎信了几分,侧过身子,“进来吧。”
宴小乐进去,但宁玥拧眉不动,他在疑惑。
在景城里,他问访过不少百姓,但却未被人请进去过。
景城人对官府人有些惧怕,鲜少请人进屋,他宁玥便没遇到过。
宴小乐见人没跟上来,回头见他一副思考模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抬脚跟着进去。
应该是他想多了。或许在应城人对待官府之人不一样吧。
‘汗非’把人安排坐下,“俺去给两位官爷倒茶。”
宴小乐见人去后厨,鼻子动了动,闻到奇怪的味道,但很快便被类似牛肉的味道遮掩住。
“宁玥,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宁玥闻了闻,“像肉味。”
“两位官爷,喝茶。”
宴小乐和宁玥没有动,直入话题,“你的名字原本就叫汗非,还是说是后来改的?”
“是俺爹娘给取的名字。”
“那你之前一直在应城?”
“是,因为大旱被迫来到景城,不然谁会愿意背井离乡。”
“那你……”
“官爷,俺晚饭还没吃呢,要不等我先做碗面再与你们继续聊?”
‘汗非’憨笑打断宴小乐的话。
宴小乐微愣了下,随即笑道,“好,你先去忙活吧,我们可以等会儿问。”
“好好好,多谢官爷。”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重刀落下的声音,重重的一刀接着一刀,窄小的屋子里似乎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被掩盖掉。
一旁正点着熏香。
而紧闭门的后厨内,‘汗非’一手拿着一根被剁到一半的人胳膊,另一手拿着闪着寒光的锋利菜刀,一刀接着一刀,干净利落落下,连切口都十分有规律,讲究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