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上别人了?你之前可是与我说过,此生此世只有小燕一个男人!为何如今却不愿与我,还一把推开我。公主,你好狠的心呐!呜呜呜~”
宴小乐头都大了。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男人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因为她也不喜欢男人哭哭啼啼的,脑壳疼。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对他许承诺的人早就不在世上,她不是江乐。
可她又不能,说了的话,那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宴席上,一个太监装扮的人悄悄靠近昝衍初,在他耳边细声说了几句话。昝衍初垂眸把玩了下酒杯,随即一口喝掉琉璃杯里面的酒,起身悄然离开喧闹虚假的宴席。
走到偏僻的房间前。
“主子,人在里面。”
昝衍初低眸垂眸看被锁住的门,一旁的‘太监’衣袖里忽的闪出一把匕首,眼花缭乱间,锁被弄坏掉落下来。
‘太监’往后退一步。
“啊!”里面忽的传来一声惨叫声。
昝衍初神色一凛,猛地推开门,大步迈进去,快步走到里面,却看到令他吃惊的画面。
寻燕被人坐压在床上,还是以十分奇怪的姿势,脸庞狰狞。
坐着他的人正是宴小乐,还十分嫌弃地拿起床上的被子盖住他的屁股,避免两人身体接触。
寻燕一哭,宴小乐拽着他的手用力,他又哇哇大叫,不得不收回眼泪。
宴小乐掏了掏耳朵,果然,还是动手制止声音的效果来得好些。
抬眼看到气质冷清的浅蓝衣裳男人走进来,他面上带着戏谑。
“安乐公主,会情郎,玩得这么大阵仗?”
宴小乐三两下绑住寻燕的手,塞枕头一脚堵住他的嘴巴,拍了拍手掌,一跃而下。
还是会功夫了得潇洒。
“昝国师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她微昂起下巴,问。
昝衍初凉凉目光瞥她一眼,没有回她话。
‘太监’走进来,看了眼屋内的人,低头小声说却保证屋内所有人听见,“国师,有人过来了。”
话音落,昝衍初便来到她面前,然后一手提起她的后衣领,一跃跳出窗。
寻燕眼睛瞪大,目光落到仅剩的‘太监’身上,激动地“唔唔唔”,然而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寻燕,也跃身离开房间。
风吹进来,窗户被风‘贴心’关上。
只剩下寻燕一人在床上以极其羞耻的姿势趴在床上,迎接众女眷。
宴小乐被人当做小鸡拎着出去。
“昝衍初你放开本公主!”
他身高高,惊人的臂力像拎一只猫般,拎着她往自己脸庞靠了靠,微眯眼,“宴小乐,在我面前称本公主?你是不是快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宴小乐果断闭嘴,安静一会儿后忽然出击,想给他来个猝不及防,哪成想男人早就预判了 她的预判,大手包住她的小手。
“别跟我玩花样,自不量力。”
宴小乐被他的蔑视气得嘴巴鼓鼓的,环手抱胸,别过脸不看他。
这个大反派,还是以前的小和尚可爱。
想起十年前的他,她最怀念的还是他的小光头,光滑反光,摸着舒舒服服的。
眼神不自主往他头顶上瞟,可惜了,都被顺滑亮黑的青丝挡住。
“小和尚,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许久未听这个称呼,昝衍初一时间愣住,眼睫轻颤。
回想起以前的两人,脸色不由柔和,有些话他一直不敢问。
昝衍初把人带回宴小乐的殿里,宴小乐整理了下自己衣服,大大咧咧坐到茶席上给自己倒了几杯茶,全喝掉。
渴死她了。
随意脱了身上被弄湿的衣服,察觉到男人还未走,甚至眼神毫不避嫌,完全没有身为古代男人的自觉。
宴小乐耸了耸肩,只脱了外套,问一直杵着的男人,“请问国师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怎么从火中逃出来的?又如何容貌不见半分变化?”
他明明看到,里面毫无道路可逃,她是他亲手推进火海中,亲眼看到轰塌的房梁砸下来掩埋。
可她不但没有死,十年后回归竟以安乐公主身份出现,甚至容颜未变。
一个多月了,他终于问出来了。说起这个,她可要装一装逼,后背舒舒坦坦靠在椅背上,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反问,“我知道你肯定查过我,也肯定你们查不出半点儿有用的信息,不知我从何而来,不知我为何而来。”
“我与你们并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可能是佛,是神,是你们许求多次未能显灵的神佛?”
昝衍初平静的瞳孔猛地收缩,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他猜测过,但远没有她提出更令人震惊。而且她说的,追溯过去也种种有迹可循。
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一向令人景仰千金难见的灵清寺主持会对她和颜悦色,甚至带着敬仰和希冀,仿佛她能解救天下人。
还有除夕夜那晚,她似乎知道会出事,表现得异常警惕,甚至会料到他会出事,提前派人在山脚下接应。
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代替安乐公主,能躲过江泽易的试探,而他的人连江乐的的丝毫也找不到。
加上他直观看到的,她十年未曾发生变化的容貌。
一切都在昭示,她确实与这世人不一样。
那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帮他,又为何会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难道她真的是神佛?
神佛降临他身边,是不是意味着佛祖怜悯他,所以派神佛来渡他?
心中发紧,目光殷切盯着宴小乐。
他指尖无意识摩擦,大步上前,双手抓住椅子两旁,身体逼近,把她禁锢在他和椅子中间。
宴小乐被他忽如的动作吓到,身子往后靠直到无路可退。
“你要做什么?”
这人该不会不相信她的话,想掐死她吧?
脚准备抬起,要是他敢动她,那就别怪她脚下不留情,让大反派断子绝孙!
他微凉深渊似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好像漩涡般把宴小乐吸进去,两人一直对视。
良久,他薄唇轻启,“你不是。”
宴小乐:???
大反派这么聪明?一个对视就看出来了?
他漆黑眸子变得幽深,他问:“你怨我、恨我吗?”
宴小乐愣了下,扭过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怨,当然怨!恨,也当然恨!她的好心都被狗吃了!
但他所有的不幸,却也是她造成的。自作孽不可活。
昝衍初捏住她下巴,让她正脸看他,“怨恨吗?”
宴小乐一直盯着他,眼里掺杂许多情绪,有些是他看不懂的。
“回答我。”
“这些很重要吗?”她淡声问。
重要吗?昝衍初问自己,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问这些问题,但他还是问出来了。
其实不管她是否怨他,还是恨他,他都无所谓,他只想把她牢牢攥在手心里,所有的温暖只能给他一人,其他人不可偷窥。
宴小乐忽的扯出一个甜美的笑,“不怨你也不恨你。”
她只是一个来做任务的穿越者,对他也只有短暂的情绪。
昝衍初听到一个他认为最小概率的答案,眉微微皱起,似乎不解。
“好。”
说完,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