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看到月灵朝着银月说话，声音略微放松。
记得之前月灵便是如此，然后等来一个“斩”字....
如今，他洪福齐天加身，料想不至于又是一个死字。
月灵则静静看着银月，静静等待回应。
他奉道君法旨下界，且之前等来“斩”字法旨，他没有退去的说法。
若非赌约，若非他很无言很不可思议的战败，他此时都不会冒着惹怒道君的可能性去请示。
.......
不知何地。
星河。
“道君，我，败了。”随着月灵的声音在仙宫回荡，还有无法言表的关于赌约的讯息。
仙宫中的人影看了一眼燃烧的蜡烛。
又看着水幕。
眼眸透着说不清的费解。
之前月灵请示，她便感觉要出意外，故而一直看着。
她看到了月灵的战败。
半晌，人影才轻语：“可惜，你成亲了。”
此等天资，举世无双。
若赵羽依旧还是之前，她会考虑将不插手一切，毕竟，以赵羽此时表现的天资，来日飞升仙界，足以相配。
可惜，遗忘一切的赵羽成亲了。
既如此，无论有何等天资，尽皆都不配了。
斩？
人影微微皱眉，沉思。
........
玄天。
荒野草屋。
赵羽和月灵，都在草屋中，看着天空银月。
三天了。
那一轮银月高悬苍穹之巅已经足足三日。
赵羽甚至猜测，是否是因为他的洪福齐天，所以“道君”无法做出杀的命令，只是又十分想杀他，所以会耽误到洪福齐天结束，进而得到“斩”字回应？
在赵羽的不安中，终于有了变故。
一缕涟漪落下，化作了一团光华。
赵羽也无法去形容那光华，只感觉，里面有着世间的一切的颜色。
光华涌入月灵脑海。
月灵略微闭眼，看向赵羽：“道君法旨，以下。”
赵羽微微呼气：“不知道君法旨是？”
希望最终的答案不要太沉重。
足足三天才等来的道君法旨...洪福齐天的影响，恐怕极为有限。
“三条路。”
顿了顿，月灵面无表情：“其一，本君会接引仙力降临禁锢无忧，由你杀了他，而后，本君会施展轮回之法令道主轮回身复生，你们，回你们的天剑宗。”
赵羽心脏一紧，又缓缓呼气：“还有呢？”
月灵微微抬眼：“本君建议你选第一条路，对你，对道主，都好。”
在月灵看来，第一条路的确挺好，只死一个即将飞升成仙的修仙者，而后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来日道主归来问道，赵羽也能飞升仙界，一切都和和美美。
赵羽微微抱拳：“在下想听听其他的路，且那既是道君法旨，不听听，总是不好。”
“你和道主，皆入轮回。”
顿了顿，月灵微微摇头：“届时道君会出手泯灭一切牵绊，不过，会让你们轮回在同一界，若你们有缘，想来，自会相逢，若无缘，一切皆罢。”
赵羽试探：“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月灵摇头：“即入轮回，前尘皆昧。”
若被道君泯灭一切牵绊，且两人尽皆重生轮回...除非真的有缘，不然，哪怕碰面，亦不识。
更别提，道主这一半轮回身，七情淡漠，且情欲之念更没有丝毫...下一世哪怕碰面了，也不会如同今生这般，不知为何会在再度生出男女之情。
月灵虽无男女之情，却也知晓，相知相遇却不识，挺残忍。
赵羽凝声：“第三条路呢。”
月灵笑了笑：“下一个仙，一年内降临，灭世。”
赵羽不语，所以，他其实只有两条路。
半晌，赵羽才叹气：“不愧是仙界道君。”
可能是隔着世界洪福齐天无法影响，又或许是那位道君太强太强，免疫了洪福齐天的影响。
给出的三个选择，完全不似曾经无敌的洪福齐天。
月灵轻语：“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赵羽缓步靠近姜雪，牵着姜雪的手：“再入轮回。”
月灵颇为遗憾：“你应该选择第一个。”
赵羽笑了笑：“记得无忧之前说你无男女之情，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本君从未否认。”
说完，月灵周身浮现月光：“本君需要提醒你，轮回之地无定，哪怕本君让你和道主同时入轮回，或许，你们也不会是一辈人。”
赵羽闭眼：“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若我和仙女姐姐缘分未尽，总会相遇的。”
他想，应该是有缘的。
毕竟，姜雪是唯一一个肯定能让他抽洪福齐天的人！
也许是因为姜雪是第一个被洪福齐天摇到的仙女，又也许，是他真的和姜雪有缘呢？
月灵眼眸微挑，却不再说什么。
“轮回，启！”
只是将轮回之地的入口打开。
赵羽和姜雪的身体瞬间泯灭，两具浑浑噩噩的神魂被他带入了轮回之地。
不消片刻，一切重归平静。
似乎早已经离开的无忧，无声无息出现在此间，愣愣的看着这寻常的院落。
去仙界吗？
抬头看了苍穹一眼，无忧发现，她似乎没有以前那般迫切的想去看看仙界的风华。
赵羽和姜雪的轮回，会是在玄天大陆吗？
应该会吧，不然，或许，一别既是永恒。
许久，无忧转身离开。
她要回宗门一趟，而后，前往仙界。
她想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甚至能指挥月灵的道君，到底是何等强者。
更想知道，所谓“道主”，又究竟是何等存在。
........
不知何处。
被月灵称之为轮回的所在。
赵羽被月灵带着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赵羽能感觉到，他的思维极其混沌，对外界有所反应，却不多。
走了不知多久，月灵似乎停下了。
“道主。”月灵似乎很诧异又颇为恭敬的声音响起。
发生了什么？
不待赵羽迟缓的思维明白，忽然发现，他的意识飞速的恢复清醒。
下意识中看去。
四周，依旧漆黑。
不同的是，他的仙女姐姐周身弥漫着一阵阵他无法理解的道韵，唯一能明白的，便是一缕柔和的霞光。
赵羽下意识开口：“仙女姐姐，你...”
女子轻语：“你可以称呼我为，道主。”
赵羽面容一凝。
女子略微偏头：“去告诉师尊，我的事，我自行处理。”
“谨遵法旨。”月灵微微行礼，身形散去。
女子看向赵羽：“无人可破坏我问道之路，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