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笙住进了医院,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们再度相遇,甜蜜的时光重现眼前,但当梦醒时,他发现自己仍在孤独的现实中。
梦与醒在思念的撕扯下交替进行,令他感到真实和虚幻的界限模糊不清。
“医生,季总什么时候会醒。”
他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按道理说早该醒来,可却迟迟未醒。
“哎,季总早就应该醒的,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也许梦里有他想要的一切,醒来后怕消失吧。”
吴助理望着床上平静憔悴的季总,深深叹了口气。
他明白,季总是不愿面对现实,也许,只有在梦里,季总才能重新见到何小姐。
在第四天清晨,季晏笙终于醒了过来。
这几个月思念之疾让他的身体变得衰弱无比,食欲不振,体重下降。
原本最爱干净清爽的他,此时却像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
季晏笙何云川都为他担忧,劝他要振作起来,但唯有他自己明白,思念小丫头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主旋律。
“我睡了几天。”
他站在窗前,望着远方,晨光映照在他脸上,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忧伤。
“季总,您昏迷了四天。”
四天,他又浪费了四天寻找小丫头的时间。
“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季晏笙转身去了浴室,再次出来时他像变了个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亚曼尼黑色西服包裹着他颀长的身材,细碎的刘海沾着水珠从发梢上滴落,整个人散发出来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
曾经的季晏笙又回来了!
他知道,只有自己振作起来,找到小丫头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继续去找,国内找不到的话,就到国外去找,就算找遍整个世界,都要给我找到她。”
季晏笙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不移的表情,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小丫头。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闪动着光泽,冷傲孤洁却又盛气逼人。
“季总,华国那边的公司邀请您过去参加剪彩仪式。”
“如果您不去的话,我帮您推掉。”
季晏笙挥挥手臂,示意吴助理退掉,他还要去寻找丫头,这些事他无暇顾及。
“是。”
吴助理走到门口时,又被季晏笙给叫住。
“别推了吧,我去一趟。”
季晏笙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而凝重,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动,似乎在默默地思索着什么。
他轻轻捏住光洁的下巴,深思熟虑地点点头。
继而抚摸自己的太阳穴,在努力回忆和小丫头每一个瞬间的关键细节。
他要振作起来,丫头应该也不想看自己堕落吧。
第二天,季晏笙踏上了前往华国的飞机。
“季总,到了。”
华国的冬天似乎比国内更冷一些,季晏笙上身穿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褐色的休闲西装,衣袂飘飞。
下身褐色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
华国的人员早已开着银色的布加迪威龙在此等候多时。
“哎呀,季总您来啦,外面冷,快上车。”
谢允,华国公司的一把手,最会的就是谄媚权贵,脸上全是虚笑。
他主动上前替季晏笙打开车门,亲自为他服务。
只因季晏笙这尊大佛大驾光临,给面子来参加自己公司的剪彩。
季晏笙坐在后座,微眯着眼睛,大手按压着太阳穴。
昨晚基本没睡,寂寞吞噬了一切,思念,一直触动着他心上那根最伤心的弦。
车子开得很快,街上闪过了无数个来来往往的身影。
丫头,我看每个人都是你,可都不是你。
季晏笙这几个月学会了伪装情绪,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谢允的公司在唐人街边上的亿城中心的高级写字楼,名为运先集团,掌握着唐人街边上所有的进出口贸易。
三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集团门口。
从季晏笙下车的地方一直到门口铺了长长的一条红毯,都是为了恭迎季晏笙的到来。
“季总,您请。”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只油光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季晏笙昂首阔步,面色清冷,虽然没有笑容,但恰好体现出他的矜贵优雅的魅力。
无数家媒体的闪光灯对准了他,咔嚓咔嚓拍着照片。
谢允亲自把将季晏笙带到了贵宾座位。
待所有宾客入座,谢允上台开始发表演讲。
“接下来,有请远道而来的季总为我们运先集团剪彩,大家掌声欢迎。”
季晏笙起身离座,在地上慢慢地踱步,清晰的脚步声里透着股子生人勿近之意。
礼仪小姐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使用托盘呈上剪刀。
季晏笙从托盘里拿过剪刀,对着拉绸带的人员点点头,微笑表示感谢。
修长的手指握着彩带,做着优雅的动作将彩带一刀剪断。
乐队、礼花、礼炮同时奏响。
季晏笙抬头看着天上爆炸绚烂的礼花,又想起了小丫头。
与此同时,茹沫正和楠汐在楼下商店买奶茶。
“楠汐,快看呀,好漂亮的烟花。”
确实很漂亮,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在冬日,绚烂的颜色也给雪白的大地铺上了美丽的色彩。
楠汐一时间看出了神。
“不知道那边在干什么,听说好像开了个新公司。”
茹沫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低声呢喃。
顺着茹沫的眼神看过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季晏笙站在舞台上,拿着笔在幕布上签名,他不知道,在离他五百米的背后,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小丫头。
楠汐手捧着奶茶,透过熙攘的人群,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这个背影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突然,肚子的疼痛让她蹲下了身子。
季晏笙也签完名,转过身来。
如果早一秒转身,也许季晏笙就能看见他的小丫头。
可是没有如果。
“季总,您这边请。”
季晏笙又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剪彩现场。
楠汐也站起了身子。
“宝宝好像踢我了。”
她朝茹沫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走吧,外面冷,我送你回家。”
就这样,季晏笙错过了找到小丫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