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爷…。”
宋姨正在擦桌子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季晏笙往书房里赶。
“少爷,姥爷在谈事……。”
宋姨拦也拦不住,只能在门外跺脚干着急。
季晏笙砰的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他的胸腔里充满了怒气,像一颗拉断了线马上要爆炸的地雷。
反观季老爷子却十分平静的正襟危坐。
正在书房谈事的几个商友都被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朝门口望去。
“不好意思各位,家中有点事,各位先请回,我们下次再商议。”
季老爷子十分客气的起身送离众人,一阵窸窸窣窣后书房只剩下季家父子二人。
季晏笙一直隐忍着没在外人面前爆发情绪,此刻他再也忍不住,高声呵斥。
“爸,她人呢?”
他涨红了脸,额角青筋跳起,咬紧牙关,压抑更强的怒火。
季老爷子步调轻松,不慌不忙重新走回到书桌面前,坐在黄花梨木椅上,一条手搭在椅背上。
又不疾不徐端起一杯茶,抬眼打量季晏笙一会,端着茶盖浮了浮手里的茶叶。
他虽然没说话,但望过去的眼神同剑一样锋利。
季晏笙被季老爷子这冷漠的态度气的怒火中烧。
他一时气愤,浑身一颤,上前把季老爷子的茶具全部拂落到地上。
哗啦一声,桌上、地上茶水横流。
书房内巨大的声响令门外的佣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季老爷子还是端着手中的茶杯细品最后一口茶,任凭季晏笙发泄情绪。
他的眼神忍又克制,眼睛已经通红,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爸,你到底把她弄哪去了!”
季老爷子缓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片狼藉的书桌上。
语气清冷道。
“你不用再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从头到尾,季老爷子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如此平静,没有丝毫失态,甚至没有皱下眉头,但他的每个字,每个词,都占据了制高点。
书房内微薄的灯光打在季晏笙的眉眼上,阴森,沉冷,没有什么温度。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
“晏笙,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季老爷子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季晏笙,却被他一手打开。
“呵,为了我好…。”
他绝望地笑了笑。
用力推开书房的门,眼眸漆黑,浑身的冷气和怒气让门外的佣人着实吓了一跳。
宋姨也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少爷,不知如何是好。
她迈着矫健的步伐一直跟在季晏笙身后,目送他离开。
“季少爷,您慢走…”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喂,骁兴,帮我找何允棠,她被我爸藏起来了,就算是掘地三尺,把达市翻个底朝天都要给我找到。”
他眼神恣睢,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当晚整个达市大大小小的酒店,每家每户,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看见何允棠的身影。
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没有半点消息。
季晏笙感到铺天盖地的无力感,站在窗边拿着他们制作的相册睹物思人。
他背对着光,模样阴晦暗沉,单手搭在窗台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他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地上散落着无数根烟头,抽完最后一根烟,季晏笙伸手再想去拿烟时,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伸手抚上相册上何允棠的眉眼。
“丫头,你在哪里。”
季晏笙默默忍受着苦涩的滋味,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心底深处的苦涩感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
“丫头,你到底在哪里…。”
派出去的人还在彻夜寻找,达市没找到,季晏笙又把目光放到了临近的城市。
他还放出了个悬赏。
只要是找到跟何允棠有关信息的人奖励五十万,金钱的诱惑让人眼红,加入寻找的人越来越多。
半夜,吴助理打来电话。
此时的季晏笙已经靠在酒柜坐在地上喝的半醉。
“喂,季总,有人说在江沅市发现了何小姐的踪影。”
他顿时清醒立起身子,眸子里满是惊喜之色。
“马上来接我,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江沅市!”
夜幕下,他的脸忽明忽暗,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没想到丫头被送到了江沅市。
丫头,等我,我来了!
经历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开进了一个破乱不堪的巷子。
季晏笙蹙起眉头,心生疑虑。
爸怎么会将丫头送到这种地方?
他片刻不敢耽误,踏着着急的步伐往里走去。
路面两旁散落的全是垃圾废墟,环境十分不友好。
他忍不住捂住鼻子。
“人呢?在哪?”
“季总,联络人说的就是这里。”
吴助理推开破败的大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场景更令人作呕。
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丢满了脏乱的衣服和垃圾。
季晏笙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丫头并不在这。
吴助理掏出手机拨通联络人的电话。
“喂,我们到了,你在哪?”
大概过了十分钟过后。
一个衣衫凌乱,神情恍惚的男子出现在了季晏笙面前。
他上下打量审视,冷清的开口。
“照片上的女孩见过没?她在哪里?”
流浪汉的眼睛闪烁不定,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惧和惶恐之色。
两只青筋暴露的瘦手来回搓动着,双脚在原地焦灼地徘徊。
时而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什么,时而若有所思,陷入深沉的回忆之中,整个人显得精神异常,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
季晏笙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丫头不在这。
吴助理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以后办事谨慎可靠点。”
季晏笙转身离开,心里涌上一股悲寂感,所有的思念与幻想全在这一刻破灭了。
他眉宇间的忧愁之色更浓,紧蹙的双眉下,一双清澈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来的时候有多欣喜,回去的路上就有多难过。
季晏笙坐在没启动的车上,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根香烟。
树影在摇曳,静得可以听见风声,缭绕的烟云淡薄地笼上了他忧郁神伤的眼眸。
丫头,你到底在哪。
此时的何允棠已经被送到了华国,醒过来的她正躺在医院手术台上…
两侧站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