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在神界都是听着你在鬼界的名声,但是还真的没有见识过你在鬼界的战术与格杀。要不是当年我和宋云州到桃山北斗去玩,兴许也不会认识你了。”苏景感慨万千。
“第一次见面你就喝醉了,还好意思说。当时就轻薄了我来着。”安流萤笑着摇头。
“那不是你吗?要是别人,我早就跑远了。你我是天定良缘。注定了要在一起的。”
“油嘴滑舌没人能说过你。”安流萤笑道。
“呵呵,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吃了也难受。”苏景看着安流萤道,随后将手里的鸡腿撕了下来,“把这个也吃了,你太累了,多吃点补充体力。”
“你把我当猪喂呢?我吃不了那么多,现在我这身体其实吃不吃都无所谓,全靠魂魄在撑着。”
“总归聊胜于无。不过,你这躯体当真是切合你原来的模样,到时候希望任务完成了,我们就能回神界。”苏景美好憧憬,但是现实往往很残忍也很鸡肋,显然苏景少年还没有充分意识到他那天命又怎么安排了他坑爹的前路。
星火就这样明明灭灭的燃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累的沉沉睡去,安流萤靠在苏景的肩上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他的怀里,山洞里因为燃起的火堆而变得十分温暖,金暮晨将自己的剑收回了剑鞘内,有些奇怪的看着在自己掌心里的五方石牌,宋云州也奇怪的看着那东西,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把这东西也带出来了?”
“鬼剑魂说要带出来,说这玩意以后对我有用。”金暮晨也不大清楚的耸了耸肩。
“你又被他忽悠了,鬼剑魂就是个老无耻,这东西应该是对他有用。”
“也许,不过拿上也没什么,又不重。说起来也奇怪,这五块撑天柱旁边的石碑本来该是世上最终的东西,但是却拿在手中轻飘飘的。”金暮晨抛了抛手中的石牌,倒是不在意。
“对你来说轻,对别人说可就是重的很,这东西跟鬼剑魂已经联系在一起了,鬼剑魂被封在封识里面,和你产生了联系,这才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不然指不定你被这玩意压得早就一命呜呼了。”
“按你说的,那鬼剑也是居心叵测了。”金暮晨倒是没有否定宋云州的话。
“谁知道?这些年纪大的深深鬼鬼,心都脏。”宋云州靠在石壁上,打了个哈欠,随后扬手摆了摆。“算了,赶紧睡吧,明天指不定有什么事呢。”
“那你睡吧,我守夜,保不准有野兽回来。”金暮晨转头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洞口处。
外面的风声呜咽着,像幽怨的鬼嚎,山林中起起伏伏的林海连绵着悲戚而又肃杀的环境,让这里显得十分的萧瑟与冷清。空气中到处头被寒冷肆虐着,金暮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寒凉。
很多年后,当他回到了自己应该走回的轨道上,却是依旧能够想起乱世之中的某个冬日的晚上,篝火熊熊燃烧着,很多熟悉的人的沉睡的脸在他的记忆里一点点的努力雕刻,最后定格成很坚硬的画面,任凭时光蹉跎也无法改变它的原貌。
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如果爱情不是两个人的选项,如果在你看着一个人就觉得幸福感会从胸腔中溢出来,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了?如果这都不叫喜欢这都不叫爱,那么这世上或许便是真的没有爱了。只是犹豫了太久,他最终被剥夺了自由的选项,成全了那个看似长不大,但是从来不犹豫的人。
金暮晨的目光从苏景沉睡的身上掠过,悠长的叹息渐渐泯灭在时光中,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掌心,将冰凉的掌心放在火堆边烤着。
第二天一大早,苏景醒来的时候便是看着山洞外白茫茫的一边,微微有些呆愣。这种大雪覆盖了所有的感觉很像一年前洛阳城中他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从洛阳的城门口上往外看去满目的萧瑟,寒冬的气息已经蚕食掉无所人的精神,整天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他依旧每天早上准时的爬起来,拖着身体精神满满的跑去找安流萤,一起出门,或是一起在院子里制作一些机关,又或则是她坐在书房里看书,而他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一梦黄粱,一梦千年,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安流萤在苏景怀中醒来,随后帮他松了松有些僵硬而且微微发麻的胳膊,才慢慢的抬头注意着外面的景象。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势偏高的原因,下面的场景看起来很是清楚,大雪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外面的天没有晴,按照她对这种天象的了解,今天的雪还没下完呢,现在只是暂时停了下来。
“出去走走?”苏景轻声道,回头看着几人熟睡的脸,伸手扶起了身体有些僵硬的安流萤。
山洞里的火堆已经灭了,也不知道昨夜那么冷几人都是怎么睡着的,但是兴许是因为太累,寒冷已经没办法杀死瞌睡。安流萤又将篝火升起,架起了一些木柴,烧起来之后才和苏景轻手轻脚的从山洞往外走去。
站在半山腰,苏景将伸手将安流萤抱在怀里,有些哆嗦,随后呵出一口气热气,道:“这里不会是北国吧?真冷。”
“不是和你说了这里是平原吗?不过这里的确靠近东北了,很冷了这天气。”安流萤握住苏景的手,随后替他搓了搓,然后包着他的掌心,又将搓热的掌心贴在了他很凉的脸上。
“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换一套衣物,这里的天气和西南的南诏那边差的太远了,所以一下子受不了,要是病了的话很是麻烦。”苏景看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深深的叹了口气。
“的确,是要先换衣物,这都下雪天了,我们还穿着秋天的衣服,而且罗霄他们几个从小就待在南方,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天气。不过这也临时找不到人家,还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我们下山吧,今天就下山。这里不是平原,平原往前走应该就是沧州了。途中肯定有小村镇,到时候置换一些就好。”苏景道。
“我们身上应该没有银子吧?反正我身上是没有准备。”安流萤摊开手耸了耸肩。
苏景嘿嘿一笑道:“银子这东西我有啊!当时从洛阳出来的时候你不是塞给我了一堆银票吗?还有一些碎银子,应该还在衣服的夹层里缝的。”
“我还以为你弄丢了,你当时半路又回了洛阳那么落魄我以为你被人打劫了。”安流萤无奈摇头。
“我这不是机智吗?在数战争时期哪有露富的,难道还想自己被人抢啊?”苏景说的理所当然,安流萤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