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萤点了点头,她转头看着金暮晨的侧脸,有些感慨,但是眼睛却是带着一种关心。
“这几天你究竟在忙什么?别跟我说通告,我比你要清楚你的日程。”
金暮晨转头看了一眼安流萤,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知道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应该清楚在高考前,你要好好地。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金暮晨抿了抿双唇,他侧身往安流萤身后走了一步,伸手撑在栏杆上将安流萤囚禁在自己的双臂间,微微低下自己的头,冰凉的唇轻轻略过她的耳尖。
空气中却传来清冷而又明朗的声音。
“我说过,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太多。不然,不止你会麻烦,我也会因为你惹得一身麻烦。”
安流萤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没有转身,只是伸手抓紧了栏杆,手背上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金暮晨在她的耳侧微微瞥见她紧绷的下颚,还有锋利的侧脸和凝重的神色,低头勾唇轻轻笑了一下。
安流萤越来越生气,她不喜欢掺和金暮晨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有自己的分寸,做事总是考虑的很周全,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信任简直就是一种嘲讽。
金暮晨肆无忌惮的挑战她容忍的限度,让她本就有些不豫的心情顿时像是浇了火油一般,呼啦啦的烧了起来。
安流萤猛然转身,金暮晨离她无比的近,那一瞬间金暮晨嗅到了来自她发间一种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的味道,他很清楚安流萤从来不用那种东西,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很久前他梦见自己身边躺着的,那个看不清面孔的人的味道一样。
安流萤的长发落在他撑在栏杆的手背上,挠的他有些痒,但是安流萤生气的脸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安流萤一句话都没说,伸手直接按在金暮晨的腰上。
金暮晨刹那绷直了脊背。
安流萤的身高并不高,她仰头的时候呼吸掠过了金暮晨的下巴,暖暖的,有些晃人心神。
“你做什么?”
金暮晨低头看着怀中的安流萤,眼神有些冷。
安流萤不为所动,只是伸手狠狠的按压在金暮晨的腰部,金暮晨的五官瞬间变色。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安流萤暗自用力的右手。
“疼吗?”
安流萤看着脸几乎与她只有几厘米的金暮晨,还有他眼睑下的青黑和有些苍白的脸色。
“放手。”金暮晨冷声说道。
“金暮晨,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拿你没办法。”
安流萤收回手的时候却未能从金暮晨的腰上移开,他的眼睛很深,浓重的黑色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试图将安流萤带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但是安流萤却飞快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安流萤,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鸡婆?”
安流萤回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单手抓在他撑在栏杆的手臂上,微微骄傲的抬起了下巴,道:“你该庆幸还有一个人对你鸡婆,这个世上能容忍你这种糟糕的直男脾性的人,真的是个奇迹。”
“你是哪个奇迹?”
金暮晨低头看着安流萤的眼睫,他松开握住安流萤的手,微微挑起了她的下巴。
“亲爱的同学们,盛夏将至,我们的岁月又将绽放在花开的时间,不知道此时的你们在做些什么?但是今天用一首歌的时间,来清点你满满的回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致那些永远不可磨灭的回忆,致那些在时光里徐徐绽放的你……一首《同桌的你》,送给走过那间教室的你……”
苏景的嗓音带着一种很温柔的音色,让安流萤原本因为金暮晨而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金暮晨侧目看了一眼外面云层缝隙投下的阳光,还有安静的校园里无数仰望着天空,或是闭目倾听的身穿校服的同学,低头看了安流萤一眼。
“这首歌是他送给你一个人的。我们曾经也是同桌,我也要送同桌的你一个毕业礼物,是不是?”
金暮晨挑起安流萤的下颚,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在她的唇瓣轻轻的点落一个吻。
空气中胡夏的声音慢慢的流淌,还有钢琴的伴奏与大提琴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金暮晨看着安流萤呆滞的神色,轻轻笑道:“毕业之吻。我的初吻。”
安流萤猛然抬头看着金暮晨眼角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笑意。
“你……”
“没有什么你,我的初吻总是要送出去的。是你的话,好像没那么难接受。”
金暮晨说的很淡,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在听到苏景的话后,着魔一般的迷失了自己,只想在安流萤饱满的唇形上留下一点点痕迹。
蜻蜓点水的一吻,无关情爱,淡的就像是亲吻了水面的落叶。
“放学之后跟我走。”
安流萤最终还是没有对他发脾气,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金暮晨了。
金暮晨。
这四个字,从那一天开始慢慢的成了她生命中的一个难题。
金暮晨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好。只是你这个时候不该远远的逃离我吗?”
“就像你说的,初吻早晚都要送出去。宋云州又不喜欢我,那么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金暮晨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打算放学带我去哪?不管苏景了吗?”
“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你自己,我告诉你别说今年的毕业晚会,还有五周年演唱会,你会在这之前就被医生勒令住院的。”
“我没有事。”
金暮晨一提到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固执,安流萤站直了身体,手掌贴在他右侧的腰上,那里肌肉分明,但是却是曾经他受伤的位置,安流萤只是将掌心搁在那里,金暮晨便是站的很紧绷。
“这里曾经伤的那么重,你不会忘记那段时间的痛苦吧。金暮晨,你才十八岁,不是四十八岁,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身体是你自己的,别拿它来和未来赌,你赌不起。”
安流萤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睛中坚定而又沉稳的光芒像是破开云层的太阳。
金暮晨推开安流萤的手,道:“我跟你走。下次不要把手放在我腰伤的地方,你每次把手放在那里,我都觉得像被用针扎了好几遍一样。”
“你那是活该。”
安流萤收回自己的掌心,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