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身份证生日那天,翟阳派遣助理送来了那条价值不菲的手链。
崔静将手链放手上对着窗外的天光欣赏。
她并不太懂宝石,只觉得这串永乐拍卖行出品标注着桑坦石、钻石双拼的手链,桑坦石呈现出的浓郁堪比沉静的海洋,钻石透彻,朝光在冠面落下燃烧的橙影。
某颜色摩托袋鼠团成员敲开她的门,崔静当着小哥的面拆出一个紫色的手镯,中贸拍卖出品。
这……也是翟阳送的?
某团小哥等她签收完神色匆忙,“我先走了,我还有下一单跑腿呢。”
崔静知道他是看不到收件人电话的,他们无论是收件人还是寄件人都是虚拟电话,也没再让小哥等着她核实。
崔静当即给翟阳发了个消息,【你除了给我买了手链还买东西了?】
【没。】
【哦,那可能是我朋友送的。】她果断结束对话。
再也没有得到其他回应的翟阳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朋友送了什么?她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不喜欢?还是说想要更多?
他绝不是在意什么。
买了礼物,自然也是有着想要得到几分情绪上的反馈,人类不都这样吗?
【手链大小适合吗?】翟阳想了想发消息问。
他没提她私底下生日,成年人的体面,不提就不问。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手链喜欢吗?
翟阳觉得她看着那串手链应该会喜欢吧,亮晶晶的东西,女性多多少少都会有喜悦感吧。
那边崔静根本没时间理他,她对着那个拍卖行的名字苦思冥想,这不是上次她和翟阳去过的拍卖场吗?
她想起来看背面是否有什么标签,一拿起来破碎的礼品包装纸里掉出一张卡片。
【祝你生日快乐。——薛以洁。】
这个名字。
是示威还是……
崔静盯着那一行字半晌才回神,若有所思走进房间梳理头发。
因和陈舒蓉有约话剧,她计划半小时后出门,提前心不在焉给自己擦防晒,直到覃笙路过问,“你要涂吗?”
她才发现自己从化妆包里拿了管睫毛膏,不确定的说,“要……要吧。”
她技术并不太好,又没有夹睫毛,于是几下底部的睫毛就被厚重的膏体黏起,崔静翻找了火机,棉签棒烫了一半就被覃笙抽过去。
“想什么呢?再烧要没了。”覃笙将棉签棒的火吹灭,“我来给你烫,往上看。”
崔静听话的看着空白的墙体。
覃笙掐住她白皙的脸往上抬了抬,带有温度的棉签棍带走睫毛上多余的膏体,手挪动时,脸上原先的位置印出圆圆的红印,很快又消失。
“别动啊!”覃笙生怕戳到她,呼吸都放缓。
睫毛尖端部分膏体被带有温度的棉签棍融化蹭走,根部膏体得以幸存,足够支撑睫毛的上翘。
“好了,真漂亮。”
崔静对着镜子看了看,余光看到镜子里覃笙正欣赏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你真不去看啊。”
“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懒得出门,也不想玩儿,只想躺着,回来给我带袋楼下的奶。”
“好。”崔静说着提包下楼。
她出门给陈舒蓉发了消息,出门一个拐角,一个人挡路口,崔静只抬眼看了一眼,还没看清便眼皮跳了跳。
她当做没看见的侧身要走过,被人严严实实拦住,那人准确叫出她的名字,“崔静。”
崔静深吸口气,“你调查我。”
环抱着胸口的女Alpha轻点头,“嗯……小查了一下。”
查出崔静的家世平平,查出翟阳的心有所属,他对心爱之人的执念颇深至今无法放下,隐秘难查。而前者消息在圈里人尽皆知。
范慈恩很想说些什么,于是她来找她。
“跟我吧,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翟阳给了你什么?
总不能是爱情吧!
她有些想笑。这样近的距离范慈恩清晰看到崔静被睫毛膏体修饰过的睫毛,比起那天的素颜,这样的她更加冷冽不可侵犯,漂亮得心惊。
“我不是同性恋。”
“我们在一起不叫同性恋,我们在一起是名正言顺的异性恋,我能满足你。”
崔静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她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手机,指在急救快捷键上摩挲,做好了见势不对就跑的打算。
“看来你不愿意,真可惜,我本不想做些作孽的事。”范慈恩亮了亮手机屏幕,上面的屏保赫然让崔静心跳骤停,“毕竟人们总是对谣言深信不疑不是吗?”
“你还拍了什么。”
“没什么。”范慈恩将手上的一本书递给她,“很好看,最近消遣看完。”
崔静有感接过书翻看,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和一张黑色的卡。
照片有进行调色,其中背对着镜头的人将另个人压在身下,凌乱的床单 ,暧昧的灯光,格外香艳。
崔静只看了一眼合上书,“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范慈恩有些好笑。
“我明知故问什么?这位……不知名的女士,我还没有追责你侵犯她人肖像权。”
“因为偷拍?”
“不,因为恶意p图。”崔静和她目光对上,她上前一步,“你怎么证明这是我。”
“p图,”范慈恩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吃惊的事,夸张地大笑,显得很是疯癫,她笑得蹲在地上,好像要将自己笑死在这里,周围偶尔经过的人脚步离得更远了。
“你觉得翟阳不会放任这些,这是翟家的脸面,哪怕你们只是装模装样的假夫妻。”
胆子真大。
可惜自己是个疯子。
范慈恩平复了一下心情,“您真可爱,卡的密码是您的身份证后六位数,崔夫人。”
崔静面无表情把书连带里面的卡狠狠砸在她身上,冷声道,“滚。”
书籍侧擦过范慈恩的脸,她只偏了偏头重新看回的目光审视饱含贪婪,像在看一块可口的蛋糕。
“可以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夫人的,另外……生日快乐!”
她走后,崔静恨不得将地上的书撕得粉碎。
直到闷热的天不堪重负飘起雨来,牛毛细雨绵密飘摇成雾,化作白色燥热的风,带不来一丝凉气。
她蹲在地上,打湿的头发淬了毒一样妍丽贴着孱弱的颈 。
“这个该死的世界。”
“这群该死的法制咖。”说着她猛然起身,迫于头部的晕眩又蹲回去。
“你没事吧。”
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伞撑在她的头顶,截断银白的雨。
薛以洁一身白色休闲西装。
大部分人穿这样的颜色都会显得过分庄重而滑稽,可他穿着很优雅温柔,像一只忧郁的白鸽,有着红宝石一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