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疯了,疯了,这个世界早疯了。”崔静第一次落荒而逃,她在二楼的复古双开门前冷静,给楼下侍者小费买了烟,无视场合的抽得门口烟雾缭绕,宛若天庭。
主角受说喜欢她?
他知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个范慈恩就够烦的了,再来一个黑化翟阳的报复,这是要合伙把她整下场。
门被拉开。
一个人探出头来立刻被烟呛了两下,“咳咳,姐,你在这里啊,我们正要去找你。”
崔静应了声,指尖夹着烟没动。
陈舒蓉非要等着崔静来了一起切蛋糕,朋友订的蛋糕简单三层,白色雕花,可能是加了珠光粉,有种漆光的雕塑感,照理说应该配上些西方神话的加百列类的天使角色,却配了很中式的花。
叶琳随口道:“这是什么花。”
“白玉兰,寓意真挚的友谊。”
真挚的友谊?陈舒蓉笑了一下。
见崔静来了,蜡烛也懒得点,陈舒蓉拿着刀落下,切得也丑丑的,一下切了几块装盘分出去,她把一直放在桌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盘端起,从果盘拣了颗樱桃插进白色奶油。
造型塌陷,又丑又漂亮。
“给你。”陈舒蓉闻到崔静身上的烟味。
“是小樱桃呀,真可爱。生日快乐,舒蓉,每时每刻都快乐。”崔静低头打量了一眼蛋糕,祝福道。
“怎么没唱生日歌。”叶琳反应慢半拍的惊讶。
“懒得唱。”陈舒蓉也不怕扫兴。
“叶琳,你国外待久了才回来还不知道,她过生日早几年就没正儿八经走仪式了。”
“也是,你要什么没有,轮不到生日许愿,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啊,宝贝!”叶琳又笑声清悦,她继续逗弄怀里的狗,哄孩子一样,“宝贝想吃蛋糕啊,这个不能多吃,宝贝只尝一口好不好。”
陈舒蓉向崔静吐槽,“我也不想让这伙人给我唱生日歌。”
“我私下给你唱好不好。”崔静吃了一口蛋糕,含着樱桃笑着小声说。
她上唇沾着奶油,唇反倒像陷进奶油的红樱桃,是抹鲜嫩的红。
陈舒蓉不知所措了。
啊!怎么突然就说这个,陈舒蓉几乎是想要逃避的别扭纠结着。
崔静看出陈舒蓉心里不高兴,她今天生日,也乐意哄她。
只是,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啊。
做个指甲还躲躲藏藏,怕我看到,崔静挖了一大勺奶油,含在嘴里像含了一口腻腻的充盈空气或气泡。
“你不愿意啊,那算咯。”
“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陈舒蓉接下来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分钟有六十秒,一秒更准确的数出来要001这样数才准确的做一秒。
001、002、003……
崔静也不知道在沙发上想什么,眉眼矜冷,她起身,陈舒蓉的目光便跟着她,看见她去切了一片蛋糕。
也很丑。
塑料刀片抹腻子似的给裸露的蛋糕胚糊上奶油。
陈舒蓉接下来的一天都不知道怎么过的,盼心心盼月亮的,终于盼到散场,心情很好的将叶琳送到楼下,还站在她车门口聊了几句天。
找点事做时间总归过得快点。
陈舒蓉又找经理去处理租赁后续的事务,结束后她回到二楼。
崔静蹲在地上,帮着她拆礼物,一根一根丝带抽开,漂亮的包装纸去掉,她没拆里面的物体,而是将拆好的东西摆在桌面。
一会管家会来搬回去。
陈舒蓉走过去查看礼物,把一款包拿出来,指甲无意识扣上娇贵的皮,“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
“哦,好,那……那走吗?”
陈舒蓉就见崔静把包背上了,走之前还勤俭节约“啪”把控制总开关掰下来,偌大的室内暗下来,窗外的天江都是冷色,孤独把室内填满。
陈舒蓉的心空落落,难道她忘记了吗?
“那个……你答应我的。”
就见崔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蜡烛。
她抽出一张湿巾,那和自己一起做的细长指甲隔着湿巾捏上蜡烛的底,火机咬上蜡芯,微晃的烛光照亮她的脸。
暖色温柔的眸,樱桃色的唇。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自由,祝你安康,祝你永远欢笑。”
她轻声哼唱,声线质感像炸破的气泡,潮湿的空气裹着冷,裹着甜。
“许个愿吧,陈舒蓉。”
陈舒蓉闭上眼睛,用力握住双手抵上唇鼻。
许什么愿呢。
根本就想不起要许什么愿,而且生日愿望究竟是谁来管理,许大了会不会不灵验,陈舒蓉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许愿:静静,明年继续陪我过生日好了。
“呼——”她吹灭蜡烛前,看到崔静含笑的眼。
静静是她第四个一眼见了就喜欢的人。
是她的好朋友。
……
崔静给不知怎么闹别扭的陈舒蓉哄好,就开车回家了。前几天做指甲时陈舒蓉周身简直用加大加粗字号写着:这个人意志消沉,这个人魂不守舍。
好像是冲自己来的。
不确定,再看看。这一观察,确实是冲自己来的,不过现在解决完了。
她上电梯之余,王小明查的那个警察的文件发来了,她立马点开,对比侦探前几天的文件,王小明多了些补充。
蒋旭年军营待了几年,下派到这起涉及重大案件的特案组历练,领队经验丰富老练,破获众多特大案。
附件附上疑似蒋旭年父亲的官员,他省某高级官员,合理猜测蒋旭年为了刷功铺路。
【小明同学】:他资料有加密。
看来他上次确实没撒谎,京都待段时间也就撤离了,崔静翻找了钥匙出电梯看见门口蹲着一个人。
“崔姐姐。”
那人站起来一下摔在崔静腿边,行了个大礼。
空气很沉默,除了解晋疼的吸气声。
解晋腿麻的趴在地面,Omega的身体格外敏感,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龇牙咧嘴,受限的视野里一双黑色细高跟。
无论是绷紧的脚背,还是青色的血管都性感到无可救药。
解晋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似乎听到了自己节操碎得稀巴烂的声音。鼻尖涌入的香似乎捣烂了他的大脑,好香好香,她身上好香。
崔静怎么看都不觉得地面这个奇行种像有攻击力的样子,比起这,她更担心被人看到这一幕她的节操。
“让开。”崔静轻踢了脚他的肩,“你来干什么?”
“我看你阳台上有盆花枯了几天,给你买了盆替换。”解晋腿麻的挪到一边,把一盆崔静以为是邻居自购的花抱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阳台有花枯了。”好几天?一开口就是老局子人了。
“我……眼睛看的。”
崔静开了门将自来熟的解晋当外面,“你不能进来哦。”
“看在翟哥的面子上也不能吗?好歹我是他弟。”虽然不是亲的,但怎么想,你老公的朋友的弟弟关系会更远。
“你翟哥没有面子。”
解晋嘴角要上不上。
“看得出。呃,我是说……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一名Omega吗?我等你好久了,吹风吹久了很难受。”
“楼梯风……不大。”
“楼下风大,这盆花放的太里面了,观察了好久才看清楚是什么花。”
“花拿来,你可以走了。”崔静把花接过来就要关门,她发现了解晋的不对,软绵绵的像块棉花糖,摇晃了两下差点倒在地上,难怪刚刚一副喝了假酒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怎么?没怎么啊?”
“你脸很红,手也是。”崔静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一名Omega,出门抑制针剂带了没。”
“哦,有的,有的。”解晋从兜里翻了一会,左边翻到右边,上衣翻到口袋,翻出一支笔。
崔静深吸一口气,“等着。”她甩上门。
解晋疑惑但无助,无法思考的把卷毛揉的乱七八糟。
崔静翻出一副镣铐,男性就是不安全的代言词,可让一名热期的Omega在外游荡不处理,这方面她无法做到漠视。
她开门把东西丢出去。
解晋装模装样几秒钟,给自己带上,链条很短,他不习惯的像个僵尸,脚都不会走了,只能在地上蹦跶,蓬松的头发一飞一飞。
登堂入室没高兴几秒,就被崔静抓着踉跄走到客卧,他一个男人被力气不大的崔静拉得踉踉跄跄,Omega对人体的削弱真挺可怕的。
“为了你我的安全,你待在里面。”
“砰砰砰!”解晋像个被囚禁的人无力拍打着门,“等等,你去干嘛!我可以扛过去的,我真可以,别找我哥!不然他一定会关我几个月禁闭的!”
门外没了回音。
解晋软在地上,那种强烈的自我厌弃再一次升起来。
他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在为孕育做准备了,相比之下,他原先的器官感受都没有多大。
解晋眼神空洞了几秒,蜷在地上不敢动,他一动就觉得自己濒临崩溃。
好恶心的身体。
好恶心,好恶心。
可如果是崔姐姐呢?如果是崔姐姐想要她呢,她是一名Beta,AO绝配,OB也配。
信息素控制了他的大脑。
他陷入被支配的贪欲,沉迷难自拔,信息素令他迫切的想要被标记。哥说这种状态如果想要摆脱,必须选一名工具人标记他,否则就安排他择期摘除生殖腔,选择性毁掉腺体。
解晋毫不犹疑选择了后者,手术日期在即,他鬼迷心窍的跑了。
如果是她的话。
如果能被她标记的话,被她永久标记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他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父亲,她那身上神秘的香也永久属于他。
“我会有一个孩子吗?”
孩子。
解晋蜷跪在地面,将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令自己清醒一点。
门开了。
崔静将到手的针剂对着说明书研究完,发现解晋外套丢到了一旁,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但她却没闻到难闻的气味。
她按住他的头,令他的脖子充分暴露。
“别动。”
发烫的腺体根本不用去找,崔静抽开针剂的盖,手准的扎进去。
“呃……”解晋头无力的抵着手,声音变了调,感觉针剂被抽出,他提醒道,“你买了几支,一支不够。”
“别动。”
崔静揪住他的头发,有备无患,她买了一堆,听着他不可描述的声音,暴打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针扎进肉里,有种皮实的劲韧,挺爽。
打完赶紧滚吧。
她把他不安分的头按回去,不想看到他那双很大很天真,布满血丝的眼睛,解晋成了一具被操纵的壳。
崔静想到薛以洁 。如果真像解晋一样也是Omega伪装成Beta的话,那日子可更难过,真要发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