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战,不论胜负,消息都予你,”
陈峰开口之际,其他山头的围观之人便已然知晓了与陈峰应战的正主出现了,彼此交谈之声也突然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了周围,
毕竟他们也想知道今天与陈峰交手的到底是什么人,作为在外门多年的他们,对于陈峰可是无比熟悉,因此也更加好奇了。
顷刻之间,群山之巅,万籁俱静,
“好,”
李长青随之出声回应,其声不紧不慢,却似穿云裂石一般在这方圆数十里之地回荡,
绵延浩荡之音也在群山之巅一众人群耳畔萦绕。
在李长青看来,不管对方要与他交手的原因是什么,仅凭陈峰手里关于神铁的消息,就值得他这一次出手,
与此同时,陈峰也开口说道,
“今日之战,虽有以大欺小之意,但实属无奈之举,亦有不得不为之原因,故我只出一式伪神通,破的了便算你赢,”
话音未落之际,天地为之一凝,
“厚土金身”
伴随着伪神通的气息在这诸多山头弥散,原本山巅之上的陈峰已然没了踪影,只留一道数千丈金身立于山巅,
一股苍茫厚重,先天恢宏之气机自山巅升腾而起,土黄色光芒弥漫于群山之中。
虽然早就见识过这道伪神通的伟岸气息,但如今见之,山头一众外门弟子依旧心惊不已,每次看到这一式伪神通,都会让他们感到震撼之意,
他们这些炼气修士,修炼的也只是伪神通,其根本乃是对天地奥义之力的运用,而奥义虽然是天地至理,
但与天地本源相比,还是远远低于天地本源的,陈峰这一式伪神通,其上弥漫着的却是天地本源之气息,
而每见一次,这式为神通地步就更进一步,每一次都在刷新他们的认知,
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颤栗在他们心间弥漫。
其威,其势,浩大无边,已然有了几分大神通之气象,
要知道炼气修士修炼的只能算是伪神通,而道基修士修行的也只是小神通,也就是真正神通的雏形,只有金丹真君修炼的神通才是真正的神通,也就是大神通,
而大神通才是神通修炼的初始境界,前面的都只是为神通修炼打基础而已,
恍惚之间,似天地初开,五气未散,土德厚重之意扑面而来,
望着那山巅之上千丈金身,这一刻,即便是李长青也不由得心头一震,此式伪神通竟与先天太初法身有了几分相似之处,先天之气机无比浩荡宏大。
在这伪神通气机相连之下,就连其脚下山峰也似拥有了厚重苍茫之神意,与金身在共鸣,
这一刻,金身似乎与群山相连,化为了一不可摧毁的厚重神山,
天地之力也在这一刻动荡了起来,在欢呼雀跃,似有君王现世,顺从而来,
如今元初界已经过了天地初开的时候,天地之力也由先天之力退化成为了后天之力,而此刻,先天本源气息现世,自然引得无数后天天地之力为之景从,
李长青于山巅之上,抬眸之间亦有精光闪过,陈峰的伪神通也让他为之眼前一亮,
如果说最开始他认为以他堪比道基的实力与对方交手毫无意外可言,略有散漫之意,对于这一场战斗也只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而来,
那么如今在这一式耀目伪神通之下,便已然收起了散漫之心,陈峰的这一式伪神通让他有了出手的欲望,
自这一场模拟之后,他对于领悟到的诸多奥义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但因为初来阴阳道,认识之人也只有仅仅数人,且都不合适与他们交手,故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
如今对方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出手自然是一举两得,
随即抬手挥拳,天地为之一暗,无尽光芒自拳中爆发,
这一刻,李长青的拳头似成了天地之间最璀璨耀目的地方,穹天之上的大日也似黯淡无光,
拳芒破空,群山尽失其色,天地之力为之沸腾,李长青这一拳之下,这数里山脉都被这拳印覆盖,
拳芒所至,似有无量光明大炙,拳至半空,光芒尽去,无边黑暗自拳中扩散,光暗交替之间,此式拳法笼罩之内,再无人可看清天地之变化。
拳印至千丈金身之时,无边黑暗为之一缩,只留于拳印之中,而无尽光明也随之出现于拳印之中,
陡然间,这本不可同存之光暗于这一刻尽数纳在拳印之中,光明与黑暗在其中追逐不息,循环流转,
于外人而言,此刻便是昼夜交替,岁月流逝,恍惚之间,似有数天、数月、数年已然过去。
而这也是李长青这一式伪神通之真意,以光暗交替衍岁月变迁,尽显光阴岁月之神威,
“轰.......,”
数里群山之中,花草树木、山石泥土,尽皆漫天飞溅,
惊天碰撞之声于众人耳畔响起,也让一众失去视野,沉浸于拳法神意之中的围观者清醒了过来,
“咔咔咔...”
于陈峰而言,拳印所至,力大势沉,霸道无边,让他也不由得为之心惊,
他与外门弟子交手甚多,所见拳法伪神通也不在少数,但如李长青这般恢宏浩大的拳法却是见之极少。
但即使如此神通,也未能让他后退一步。
金身立于山巅,厚土气机笼罩之下,便已然与这群山、大地相连,
想要打碎金身,便需要有撼动数里群山之力,群山不倒,金身不破。
这才是他这一式伪神通之强大之处,正因如此,也让他陷入两难之境,炼气修士无法打破金身,
而道基修士一招一式,皆可撼动数十里天地,这已然超越了他这伪神通所能承受的极限,因此也无法让他的伪神通融合土行本源,彻底破限,
正当他失望之时,一阵破碎之声似惊雷般在他心中炸响,回神一看,只见他引以为豪的防御伪神通,厚土金身上面拳印所过之处,有数道裂痕逐渐浮现。
见此情形,他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高兴不已,仅一式拳印便让他的金身出现了裂痕,再多来几拳,岂不是可以让金身出现更多的裂痕。
如此变化,让他不禁兴奋不已,随即心念一动,金身之上的裂痕已然消失,但周围群山之中弥漫的厚重气机也少了一丝。
这群山之中弥漫开来的厚重气机,便是他没有融合的土行本源逸散出去而形成的,如今少了一丝,便意味着他的伪神通更进了一步,
等到金身之上再无一点厚重苍茫气机的时候,便是他在一式伪神通彻底破限的时候。
“快看.......,裂痕......”
金身尚未修复之时,有人极目眺望,看到了陈峰这一式伪神通厚土金身上的裂痕,开口向着身边之人喊道,
金身破裂之声逐渐响起,也让其他山头上的人发现了金身上的裂痕,
当这些人望向金身之时,瞳孔皆不由得一缩,陈峰的厚土金身之强他们可是深有体会,
当年可是任凭他们怎样打都没有丝毫的痕迹,也让他们一直都无可奈何,这一式伪神通在外门弟子之中可谓是赫赫有名。
如今被一个新人一拳砸出了裂痕,怎能不让他们心惊。
“嘶.......”
“哪里来的猛人,竟然把陈峰的金身都给打破了,”
山头人群之中,尽皆倒吸凉气,面露难以置信之神色,
这么些年都没有外门弟子做到的事情,如今被一个新人给做到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个新人比他们这些入门已久的外门弟子还要强,
想的这些的时候,围观的一众人群也都有些难以置信。
于陈峰而言,金身一破,意味着这一场战斗他已经输了,但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没有收回金身,遮天蔽日般的厚土气机直冲李长青而去,似在告诉李长青继续出手,
而他也确实是在等待李长青的出手。
而李长青这时也看出了陈峰的意图,自对方金身上的裂痕恢复之后,其散发的气机又强大了几分,这意味着对方的伪神通更进一步了,
对此,他也很好奇,对方的伪神通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这一次模拟之后,他的修为神通大进,还没有与人动过手,如今遇上一个抗揍的,自然也不想轻易停手。
故而挥拳之后,他并没有停手,反而化拳为掌,凌空虚按,
这一按,尽十里群山之地,尽皆震颤,虚空晃动,
“神印,翻天”
数里之地,穹天下坠,星斗凌空,这一刻,
于众人头顶中上,星斗,穹天、虚空似化为了一方神印,自苍穹之中盖压而下,
翻天神印自虚空横压而来,极尽霸烈之势遮天蔽日,覆盖尽十里群山大地,似涵盖四野八荒,宛如天倾,
而此时,山巅之上李长青的身上亦有淡漠永恒之意升腾而起,直冲云海星空,似天意临凡,无情亦无我,
而观战的一众外门弟子,望着头顶星穹之中下坠的神印,亦是大惊失色,
“快.........”
“快跑........”
山头之上一人见此情形也慌忙开口,
可等他回头一看,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早都不见了踪影,
抬眸看去,周围群山之巅,围观人群亦作鸟兽飞散之象,
有御剑飞行的,有驾驭遁光的,有遁地的,亦有慌不择路向着李长青这边冲来的。
这一刻,似真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陈峰见此神印之威,更加欣喜不已,大声喝道,
“好拳,好印”
言语未落,气势暴涨,千丈金身也陡然大了三分,
而已然离开数里之外的人群,亦是立于山头望着这交战的中心,
翻天神印坠下之时,天地为之倒转,似有巅天倒地之能,穹天坠而四野升,天地相合,极尽恐怖之势充斥八荒,弥漫群山,
即便是处于神印之外的围观人群,这一刻也似真有地覆天翻之感,皆站立不稳,甚至不得不以剑杵地,以免倒地,
而处于神印中心的陈峰,这一刻亦是感觉到此神印似有难以形容的可怖之处,心念转动之间,翻天神印便砸了下来。
神印触及金身之时,陈峰方才知晓这一式翻天神印之威,无可匹敌之磅礴巨力陡然自虚空涌入金身,
“轰..........”
下一刻,金身下沉,脚下山峰亦在下沉,这一刻,他似乎如地鼠般被打进了地面之中,尽十里群山泥土烟尘尽被掀起,
...............
神印已散,以目视之,在一群围观之人的眼中,数里群山尽皆消失殆尽,被打入了大地之中,一眼望去,目之所极,便是一平整光滑之似广场之地,方方正正,
烟尘尽散,待众人看清之后,更是惊诧不已,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二次被震惊到了,平原之上虽无陈峰之影,但某一处泛起的土黄色涟漪亦在昭示着陈峰的所在。
这一刻,即便是知道陈峰金身之强大,也不由得为之捏一把汗,当然,亦有幸灾乐祸之人,如此种种,不一而同。
深陷于地下的陈峰,此时方回过神来,刚才神印所落,一股无可匹敌之巨力涌入金身之中,让他也处于心神恍惚之中,一时半会难以控制金身,直到此刻才清醒过来。
心神自厚土金身扫过,看到如今金身之惨状,亦咂舌不已,同时痛彻心扉的疼痛也让他不断的呲牙咧嘴,
但同时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时机,因此此时也不敢松懈,反而继续运转着伪神通。
一念闪过,天地之间弥漫的厚土气机便汇聚而来,不断的修复者金身,
虽有疼痛难忍,但这一刻也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候,漫天气机在减少,金身亦作不断的增强,而他也感受到了这一式伪神通已经到了破限的边缘了,
与此同时,无尽山脉之中,九座神山之下,数百座异象滔天之山巅,亦有人在观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