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叫御医!”暴君一个箭步闪到床边,着急道。
“臣......臣在.......”角落里嘴角鲜血未擦的御医弱弱的举起手来。
暴君这时候才注意到,一把揪住段一方的衣领,将人拎到床边,让他给云妙儿看病。
于是段一方强忍着疼痛给云妙儿号脉。
只见他号了一下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掀开盖住云妙儿下半身的被子。
“大胆!”刘公公连忙呵道。
安朝时期虽然断了“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女人” 的说法,但后宫嫔妃依然要严格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宗旨。生病了,御医给嫔妃诊脉时,要放条手绢挡一下再号脉,或者悬丝诊脉,观察病情只能透过纱帐来观察,不能直接面对面看病。
但云妙儿情况危急,来不及顾及那么多规矩,可这小结巴御医是真的不要命了,就不怕暴君事后怪罪?
不过刘公公话呵斥的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云妙儿的下半身全是血!
暴君心猛地一抖,向前走了一步。
“娘娘!”刘公公连忙拉住段一方道:“段太医,云姬娘娘这是怎么了?”
“王......王上.......娘......娘........娘......”段一方一直是保持跪着的姿势,他转身对着暴君,艰难地结巴道。
但还没结巴完就被刘公公打断:“哎呦!真急死个人了,娘娘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暴君脸色一僵,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阅人无数的他,失去过那么多次孩子的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一抬手沉声道:“不论什么方法,给寡人保!一定要保住云姬肚子里的孩子!”
段一方得令,拿出自己的医疗木箱子。
刘公公还是担心太医救治时太过于直接接触云妙儿,引起暴君的反感,所以以男人不宜见妇人血,让暴君出到外面去等,结果被暴君瞪了一眼,他忙的跪下道:“王上,您在这里,恐太医威慑于您,无法专心致志啊,为了云姬娘娘,您还是.......”
他这么一说,暴君才听进去,又习惯性地威胁了太医一句,担心地看了一眼云妙儿才出去。
瑶华宫。
“什么!那个贱人果然怀孕了?”
沈美人刚溜出水华宫,就被瑶夫人身边的太监拦住请了过去,本来瑶华宫门口是有暴君的侍卫守着,不让她进去,但她以暴君只下令瑶夫人不准出去,没说别人不能进去,又一番威胁,才得以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一片狼藉,瑶夫人被强制带回宫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好些东西。
一听沈美人带回来的话,瑶夫人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摔到地上,陶瓷做的茶盏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渣子摔得到处都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禁足在宫,偌大个瑶华宫被愁云笼罩,所有宫人全都低着头,心怕被当成出气筒。
“夫人镇定镇定啊,云姬虽然怀孕了,但能不能保住还一说呢。臣妾可是亲眼所见,她流了好多血,人都昏了过去,太医愁云惨淡,指定是保不住的。”沈美人原也是不想来触这个霉头,奈何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
瑶夫人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她冷哼一声,目光森森道:“她最好有事,否则要是本宫出手,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水华宫。
云妙儿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没有保住,暴君大发雷霆,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段一方发现云妙儿中了一种慢性毒药,经过到处搜查后,发现是香炉里的香出了问题。
暴君下令彻查水华宫。
小福子手中拿着一根鞭子,在一群人前走来走去。他们当中有奸细,无时无刻监视着水华宫的一切,要想揪出幕后凶手就得先揪出奸细。
“说!究竟是谁干的,不说统统送去昭狱,那待遇可就不是这种过家家了。”
当即就有宫女死命磕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没有背叛水华宫!”
“奴才也没有!奴才的忠心苍天可鉴,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
小福子对他们的忠心置若罔闻,他听多了这种表忠心的话,其中能有三分真的就不错了。
“云姬娘娘向来与人为善,但这个宫里,竟然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不仅如此,还谋杀王嗣,简直该死!”
“有人偷天换日,换掉了王上赏赐给娘娘的燃香,里面只是多加了一味东西,就拥有了毒性,如果闻的多了,会导致不孕不育和流产,娘娘就是因为这个......说!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歹毒!”
没人敢答。
小福子冷哼一声,继续道:“没人说?没关系!我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在这里被我问话,不是没有证据,而是娘娘菩萨心肠,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说出幕后指使者,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这个机会只有一次,我劝你们还是把握住这次机会,否则下场会很惨很惨的!”
小福子说完还是没人回应。
“真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也不必跟你们废话了!”小福子从袖中拿出一枚胸针,丢到众人面前。
众人一见,瞬间瞪大眼睛。
这枚胸针华宫无论丫鬟太监宫女,人手一枚,是云妙儿亲手设计,代表着水华宫人的身份。
翠帘站在一旁,她抬头眯着眼望了望太阳,太阳已经下山了,天不久就要黑了,她希望能在天黑前,解决好这个事情。
“这枚胸针是在存放香料的柜子角落找到的。说吧,究竟是谁的。”小福子冷冷道。
跪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太监爬出来说:“福公公,奴才知道是谁了!”
“噢?”小福子眉毛一挑,面上无波无澜。
“说吧,揭发有奖励。”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感情。
太监一咬下唇,狠下心,一指他身旁大声道:“是翠帘姑姑的!”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皆知云妙儿最信任的人除了小福子就是翠帘,待她好的不得了,简直就是拿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翠帘对云妙儿向来也是毕恭毕敬,看着也是个能掏心窝子的,怎么可能背叛?
小福子当即就怒了,一鞭子挥到小太监身上:“混账东西!你在胡乱攀咬谁?”
见他不相信,小太监忍着痛意,连忙道:“福公公,奴才并非胡乱指认,奴才曾经亲眼见到翠帘姑姑半夜鬼鬼祟祟出宫门,而且上次奴才还看见她在到处找胸针,这枚胸针就是她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现在就派人去她的房里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