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弟这一番操作,许嘉一直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有一丝丝皲裂,他轻咳一声,安慰道:“恢复总要有一个过程,再等等,他没什么大碍。”
“美女姐姐,给你吃一口~”
“……”
我偏了偏脸,避开三弟喂过来的一口罐头,单手撇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对于许嘉的解释只好勉强接受,我思考着,如果把他的牙印处割开放放血,会不会恢复得快点。
想起那怪物的长相,我不知为何骤然联想到钟乳石排列的甲骨文。左边悼念的人在我们头顶,或许右边的死人根本不是我们,按这样想,如果是在三弟那一层也能说的通!
原来完整的死字,右边的死人坟墓指的是误入三弟那一层的人!那长条怪物就是“死”字歹边上的一横!
这样思考,一切就说的通了。三弟一直听到的怪声就是长条怪物发出的。他掉落的那层温度低,怪物一直以来都在沉睡,他一个活人来,还是个火力足的大小伙子,呼吸和代谢发出的热量唤醒了它,就这样一直跟在他身后静等机会。
因为我在研究异样,所以三弟也停下来等,却被怪物袭击,所以才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随后我炸开一个窟窿,声音把他叫醒,他挣扎着跳下来找我们汇合。
说来这怪物的毒素也真够奇怪,能够致幻,症状跟毒蘑菇差不多,这我是没有想过的。想到这儿,我朝那被压住的怪物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让我毛骨悚然。
方才被压在大石块下的长条怪物不见了!
比发现蟑螂更可怕的是蟑螂不见了,因为接下来它可能无处都在。刚才实在大意了,看到它的第一刻起就应该做些什么来确认它不会造成威胁。
我刚想把这件事告诉许嘉要他小心,就在回头的电光火石间,一阵冷风朝我袭来,是那只长条怪物!它不知从哪冒出来,速度极快直冲我的面门,根本来不及躲闪。
“漂亮姐姐!”
正当我以为要被咬到时,三弟突然大喊一声来到我身前,替我挡下了那只怪物的大嘴。
玛德,本来这家伙就傻了,又叫你咬了一口!我弟弟岂是你这个畜生说咬就咬的!
我怒火中烧,把软下身子的三弟交给许嘉后,从腰间摸出来匕首朝它逼近。
那怪物的嘴足有娃娃脸那么大,獠牙咬人跟下钉子似的,它松开嘴后“斯斯”叫着,来回摆动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
这畜生许是通人性,感知到面前人突然出现的危险气味,慢慢向后退。看清后,它其实并不像蛆,浑身有坚硬的鳞片,它的身体更像粗壮的白蛇,但走路的方式却不是S形,是直直向前,发出刺耳的塑料声。
我大跨一步,手腕翻转,狠狠向下刺去。正中怪物背部,它的皮肉实在过于坚硬,我两只手竭力压住匕首,差点压不住它的剧烈挣扎。
这样凑近看,我终于看清楚它是怎么走路了,这画面令人作呕。怪物的下方不似蛇那般光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它的身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足,又短又小,但敌不过它数量多,此时每只触足都在动,妄图逃出我的匕首。
这东西难道是蛇跟蜈蚣的杂交吗?跨度也太大了,一方有千条腿,另一方压根没有腿。
怪不得它不用滑行移动,人家有腿,而且数量都抵得过一窝蚂蚁了。
我这一匕首下去,它竟然没有流血,我抓了抓刀柄,想要换个地方再刺,却被许嘉叫停:“这东西没有见过,如果刺死了会爆浆的话,你可能被溅到中毒。我们不如用石头压住,继续前进。”
看向怪物一直张牙舞爪的触足,我点点头,许嘉说的对,这恶心玩意儿从来没见过,说不定有什么邪门的逃生秘法,再中招一人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我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捞一块碎石压它,没有注意到它僵住不动了。
我回过头来,突然大惊失色。
那怪物自匕首处的外皮一点点裂开,断开了!难道它要学壁虎断尾自保吗?
谁料接下来的画面差点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脱口而出了一句“奶奶的”。
原来我看到的和白蛇一样的鳞片只是它的皮,而且很厚实,我刚才那一匕首竟然连它的表皮都没有穿过。皮裂开后,它的本体从裂口处慢慢蠕动出来,就像蝉蜕皮一样。连许嘉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我离得近,看得更很清楚,它的本体是溃烂的一坨肉泥,就像三级烧伤90%的病人四肢,它咕涌咕涌地朝石堆爬去。
我被这一画面恶心得连退几步,连匕首都不记得拔。
那怪物没了克制,立刻倒腾着密密麻麻的触足逃跑了。地上空余那怪物蜕下来的白色空壳,背部完整,接近地面的壳破破烂烂像烤焦了一样,拖着这样的壳子走路,怪不得有那么响的声音。
一眨眼的功夫,那蜕了皮的肉团已经不见了。
四周安静下来。
三弟晕倒还没醒,我向许嘉问他的情况:“他怎么样?又被咬了一次,会更严重吗?”
“没事,只是会恢复地晚一些而已。”
许嘉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虽然我也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凭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
短短时间挨了两次,我叹了一口气,许嘉背包里最后的罐头已经被他吃完了,想让这家伙醒来,只能顺其自然。
许嘉背上背包,去把匕首捡了回来,对我提议道:“现在人也找到了,我们出去吧。从这个窟窿爬上去到上一层,然后就可以挖出一个出去的路。”
先不说他的方案可不可行,我听了只有一句话:“人没有找齐,还差一个大成。”
我知道许嘉对大成有偏见,不待见他,因为意外和他走散是他再看好不过了。但丢下一起共进退的伙伴自己跑的事,试问自己我是做不出来的。
“不说别的,大成可是背着两个我们的背包,我的那里面有很多硬家伙……”我准备列出他没办法拒绝的理由,还没说完,他突然打断我。
“嘘!”
我闭上嘴,一阵异响瞬间清晰起来,呲呲啦啦地就像黑白电视机出现雪花一样,更细思极恐的是听动静有很多,并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