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竟然直接杀了她!”
萧不忧的脑海中突然传来博今古的惊叹声。
萧不忧顿了顿,回答道:“博今古前辈,原来你在啊。”
“我是博古,博今古的一缕分神。”
居然还能这样,萧不忧问道:“那现在看着阿桓的那个,难道叫博今?”
博古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竟直接杀了赵娉婷。”
萧不忧看着赵娉婷的尸体,道:“她已取得赵府实际掌权人的庇护,赵有姝无权无势,杀了她是最快最方便的做法。我这个方法也不需要武力支持,赵娉婷手无缚鸡之力,只要出其不意够快够狠就能一击毙命。”
博古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如何与此事撇清关系?”
萧不忧冷冷道:“不需要撇清关系。与李公府结姻亲是高攀。赵太仆寺卿适龄的女儿只有赵有姝和赵娉婷,如今一个已死,就只能指望另一个了。”
说罢,她便旁若无人的打开了大门。
萍儿原本看到开门的是赵有姝还有些诧异,可当她的视线转向屋里,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赵娉婷时赫然睁大了双眼。
“你……你!”她恐惧又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一时间手脚不听使唤,竟呆愣在原地不住地颤抖。
萧不忧靠在门边,幽幽道:“还不快将此事禀告老爷田娘子?”
此话一出,萍儿似回过神来。她自幼与赵娉婷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赵娉婷身死,她又恨又怕道:“没错,老爷姨娘最疼小姐,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她一边抹着眼角情不自禁流下的泪水,一边快步向大堂跑去。
果不其然,很快赵太仆寺卿就带着一大帮家仆而来。可田娘子和萍儿并不在人群中。
他看了看血泊中的赵娉婷,确认她已经逝世后,便指挥着家仆处理后事,并对外宣称庶二小姐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此外他又敲打了一番家奴,将几个平时爱碎嘴的以传播谣言的罪名绑在院子里打了一顿,并令众奴仆观刑。
做完这些,他才有空召见赵有姝。
“是你杀了你的庶妹?”
萧不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赵太仆寺卿似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温柔老实而显得有些软弱的女儿,他问道:“为什么?”
萧不忧一字一句道:“士可杀,不可辱。”
赵娉婷做过什么,当然逃不过赵太仆寺卿的眼睛。身为堂堂一家之主,整个赵府的一草一木均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管,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
儿子尚且对他而言还有些许价值,女儿就只剩联姻这一点用处了。
当初他能对赵娉婷欺辱赵有姝、讨好赵老太太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因为无论哪个女儿在这一场宅斗中胜出,都是他赵家的女儿。胜出者,也仅仅是比败者更多一点智慧上的优势罢了。
可唯独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就算之前赵娉婷的种种行为展现了她的价值,令赵太仆寺卿对她有几分看重。可随着她身死,一切也都湮灭了。
赵娉婷死在赵有姝的房中,自然是去找茬被反杀的。赵太仆寺卿信了萧不忧的话,但还是颇为恼火道:“但你也不该杀了她,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的血缘至亲。”
萧不忧梗着脖子,一脸正直道:“可是她侮辱先慈。”
赵有姝的亲娘死后,赵太仆寺卿一直未在娶亲。无论他是真心爱着他已故的正房妻子,还是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装给别人看。萧不忧相信,他都不会任由一个庶女口出狂言。
果然,此言一出赵太仆寺卿皱了皱眉,思及随着这几个月来赵娉婷在府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田氏几次三番在他耳边叨念想扶正的事。
他冷哼一声:“看来是先前我和母亲对她的慈爱令她分不清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了。”
说罢,他仔细地看着萧不忧,似乎还想在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惜他耐心有限,或者说他认为不值得在女儿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因此很快他便作罢。
“我已经传令下去赵庶二小姐死于顽疾。丫头家奴也已打点好,你不必再挂在心上。半年后就是你和李公府家的婚事,你在院子里专心待嫁就是。”
说罢,他又气恼道:“别再给我搞出事情来!”
萧不忧俯下身,行礼道:“女儿自当与赵府上下一心。”
今日唯有这句话令赵太仆寺卿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他轻嗯一声,见萧不忧要转身离开,又欣慰地补充了一句:“倒是有些胆识,有你大哥一半的风采。”
他口中的大哥,是赵有姝同母的亲大哥,能文能武,一直是他的骄傲。可惜两年前死在战场上了 。
若他没死,赵有姝也不至于被一个庶女踩在头上。
萧不忧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躬身退下了。
她回到小院时,被命去观刑的鹃儿才一脸血色全无地回来。她看见萧不忧,连忙上前道:“小姐,就我去烧水煮茶的一会儿工夫,二小姐就殁了。她是死在咱们屋里的?”
萧不忧点了点头。
鹃儿赶紧拿起一盆水,一边洒,一边念叨着晦气,去去病灶。
而三天后,萧不忧又从博古口中得知,萍儿和田氏被赵太仆寺卿喂了哑药发卖出去了。自此赵有姝不再有拦路虎,达成原有结局的可能性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萧不忧任务完成。
博古轻叹了一声,他还以为萧不忧会选择从赵太仆寺卿或赵老太太身上入手,逐步取得他们的感情和信任。没想到此事竟是用如此简单干脆的方法解决的。
“感情?信任?”萧不忧笑着摇了摇头,若他们身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就不会仅仅几个月时间就被赵娉婷拉拢,如此苛待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嫡女嫡孙女了。
博古好奇问道:“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为何此次出手如此狠毒,毫不留情呢?”
萧不忧歪了歪头,疑惑问道:“狠毒?不过是话本子里的角色罢了,有什么舍不得杀的?”
博古愣了一瞬,久久没有回答。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对于萧不忧而言,这是虚假的世界,可对于博今古和世界本身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真实呢。
不过这些,博今古倒也不必和萧不忧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