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宫,地牢。
众人口中,重伤昏迷不醒、正在静心休养的商攸,此时却被人用玄铁阴石铸成的铁链,锁住他全身上下所有经脉和穴位。
他被江桓骗了!
最后一战,魔道大军毫无察觉地走进正道的陷阱,被瓮中捉鳖。
而他,被云苍之、江桓一前一后偷袭,重伤惨败。
江桓对外宣称商攸需要静休养伤,以商攸之子,极恶宫少宫主的名号接下了整个极恶宫的权势。
随后便秘密地把他锁在了这里。
铁链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的灵力,不要说逃脱,此时他连给自己治疗伤势都做不到。
尽管如此狼狈,他却非常放松地倚靠着墙随意地瘫坐着,听到从上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桓儿,你来了。”
江桓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凄惨的模样,突然笑道:“商攸,爽吗?”
“哈哈哈,爽!爽!”
商攸大笑之下,被铁链锁住的伤口又迸发出了些许血液。可他毫不在乎,只兴奋地抬头仰望着江桓:“桓儿,你是我最满意的继承人。”
江桓冷笑几声,打破他的希望道:“继承人?不,我是终结你极恶宫的人。”
他招了招手,便有一人沉默地抬来一个椅子。
江桓似没有骨头一般仰躺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他突然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很快极恶宫将不复存在,你觉得护忧教这个名字怎么样?”
极恶宫由商攸祖父建立,一代一代传承下来。
直到到了商攸手里,被他发扬光大,一举成为魔道之首。
听到这话,商攸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果然还是为了萧不忧。可是桓儿,萧不忧这几日,日日与云无尘同出同寝,恩爱非常,可不像是演戏。或者说,你们为了取得我的信任,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他嗤笑一声,道:“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直接杀了她,断了你的念想。没想到我唯一一次心软,竟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听到商攸提起萧不忧,江桓眉头一蹙,只见他右手隔空一挥,便狠狠甩了商攸一个巴掌。
商攸如今毫无灵力护体,被这一巴掌打得头一歪。
他看着江桓,忽而一低头,吐出两颗断掉的牙齿。
江桓冷冷地看着他:“不准你提阿忧的名字。心软?呵呵,你分明就是喜欢她不自知。商攸,你这种人,会心软?”
“商攸,你恶不恶心,你明知道阿忧是我的人,你居然还敢喜欢她?”
商攸沉默地看着江桓。
江桓又道:“你以为你杀了阿忧,会让我断情绝爱,从此成为你一个听话的人偶?你错了,商攸。”
江桓凑近商攸,提起他的衣领看着他:“若阿忧有事,我一定会耐心潜伏,付出所有,将你诛灭。极恶宫上上下下,整个魔道,一起为我的阿忧陪葬!”
他一字一句道:“商攸,你该庆幸没有伤害我的阿忧。否则,你得到的不是一个人偶,而是想要拉着世界一起毁灭的厉鬼。”
江桓刚放完狠话,又突然眼睛一弯,笑道:“而现在,这个厉鬼被阿忧管得服服帖帖,一心向善呢。”
商攸低垂下头,没一会儿,便传来他断断续续的笑声。
江桓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冷漠地问:“好笑吗?”
“好笑!哈哈哈,太好笑了!”商攸猛地看向他,一双狭长的眼睛被他瞪得目眦欲裂,又圆又大。
他断言:“江桓,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液,从根就坏透了。还想一心向善,哈哈哈,做梦!”
江桓猛地收回手,随着他放手,商攸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他还在笑,疯狂的大笑声回荡在整个地牢。
“遇到阿忧之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你。”
听到他的话,商攸的笑声突兀地停下了。
可他丝毫不惧怕,反而很享受地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想怎么杀我?一刀给我个痛快,还是抽皮扒骨,一根一根敲断我的脊柱?”
他越说越兴奋,铁链被他晃动得叮叮作响。
“桓儿,蛇君手下有专门研究酷刑的人才,让他教教你。”
江桓看着他疯狂的神色,眼底有一丝不耐和厌恶。
他想:真是浪费时间。我不去研究双修功法,和他费什么话呢。
于是他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将手穿过了商攸的丹田。
商攸喋喋不休的话语猛然一顿!
江桓伸手在商攸的丹田内毫不客气地四处翻找,暴虐的灵力将他的丹田毁得一塌糊涂。饶是商攸这样的人,咬紧了牙关也禁不住溢出一丝痛吟。
突然,江桓勾唇一笑:“找到了。”
他猛地收回手,手里是一颗金丹化成的元婴,小小婴孩的脸长得竟与商攸有七八分相似。
江桓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捏,元婴化为粉末,一股巨大的灵力爆开,消散在天地间。
商攸修炼了几十年的功力,毁于一旦。
下一刻,商攸喷出一大口鲜血,生机从他被毁的丹田中不断流失。
他轻喘几口,嘶哑道:“桓儿,太浪费了,你该用噬灵大法吸收了它。”
江桓冷笑一声:“不需要。”
说罢,他又上手捏住商攸的双臂,以灵力渗入皮下经脉。
用力一捏,商攸引以为傲的天灵根灵脉便被捏断了。
毁元婴,毁的是商攸的修为。
毁灵脉,毁的是商攸的资质,从此他再不能修真了。
他似嫌不够,既有耐心的一寸一寸将商攸全身灵脉全部捏碎。
确保商攸再无翻身的可能。
商攸早做了被杀的心理准备,可如今看江桓下这么大功夫毁他灵脉,显然不会再杀他了。
在剧痛之下,他喘了好几口才存够说话的力气,开口嘲笑着:“妇人之仁。”
如果是他,有此滔天之恨,必不会留活口。
哪怕是他唯一的儿子也一样,杀!
闻言江桓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番精细的操纵也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他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突然笑道:“商攸,你以为你是倚靠什么苟活下来的?”
“父子亲情,哈?你我之间有一丝半点的那种东西吗?”
说话间,他捏断了商攸最后一寸灵脉。
“我不杀你,一是不让阿忧担心,二是要将你送给一个人。”
他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江桓冷冷道:“我娘想要你很久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禁脔了。”
他收回手,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命令:“把他送去花绮夫人那。就说,与其当他的妾室每天等着他的宠幸,不如做他的主人。”
“是!”
阴影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忠心地下跪应答后,抓起瘫软的商攸,一闪身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