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宫。
江桓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身心俱疲。
初担任少宫主,不仅要与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互相试探、还要与极恶宫的护法门主打招呼。
他们之间的打招呼,自然不是简单的握手认识,而是切磋交手。
魔道,毕竟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
纵然有商攸金口玉言,可那些人只是表面承认了江桓的身份。要做到真正的收复人心,靠的只有江桓自身的实力。
他光是今天一天,便打败了两个门主,数十个头领。
还杀了一个出言不逊的人立威。
在魔道,稍有心慈手软的念头,便会被打上软弱可欺的标签。
江桓身着一身黑衣,尽管看不见,他却知道这件衣服上满是血迹。
幸而,全是别人的血迹。
他轻叹了口气,推开门。
在看清房内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时,他面上的表情蓦然一沉,声音低沉地喝道:“滚!”
一个女人低垂着头没有动作,另一个打扮精细的女人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少宫主,是宫主让我们来服侍你的。”
江桓低声咒骂了一句,喝道:“无论是谁让你们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那女人膝行至江桓脚边,娇声求情道:“求你别赶我走,哪怕只是睡在地上打个地铺都行,好不好嘛。”
江桓却没有耐心地召出修罗刀:“最后说一次,要么死,要么滚。”
“少宫主,你不要这么凶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抱住江桓的小腿。
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江桓的衣角,便被他一刀插入了腹中。
江桓低声道:“你不敢不听宫主的,却敢忤逆我?”
女人瞪大了双眼,艰难地摇头,血水从她的口中流下。
江桓猛地将刀拔出,女人便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另一个一直没有动作的女人,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也想死?”
那女人抬起了头,长得竟与萧不忧有七分相似。
江桓看得一愣,随后低声骂道:“搞什么!”
这时商攸缓缓走到门边,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笑道:“桓儿,脾气这么大的吗?”
江桓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商攸笑道:“我害得你丢了一个萧不忧,良心过意不去,便赔你两个。”
说罢,他缓缓走到那女人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惊叹道:“还尽心尽力找了个长得这么像的,你都不满意吗?”
江桓绕开这两人,将手背于脑后,倚靠在床边一趟,闭上双眼道:“无聊。”
商攸却细细地看着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当然不是他亲自找来的,以他的身份权势,只需要吩咐一声,便有无数的人争先恐后为他做事。
他只见过萧不忧一次,自然没有那么熟悉。在江桓看来只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在他眼里便有九分。
想到萧不忧眼睫毛滴下的那滴血液,和她宁愿死也不接受他传输灵力时自行封印经脉带给他的冲击,他的心骤然一动。
商攸的拇指用力,在女人的下巴处按下了一块青紫的印记。
他温柔地摩挲着这块印记,忽而问道:“桓儿,你真不要?”
江桓烦躁地睁开眼,便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
一想到商攸抱着这女人做那种事,心里想着的却是萧不忧,江桓心里就充满了愤怒和恶心!
他猛地召出修罗刀,便向这女人击去。
商攸却将女人往身后一拉,只两指便夹住了修罗刀的刀尖。
江桓眼眸一暗,实力相差太多了!
他现在一动也不能动,被商攸稳稳地挟制住了。
商攸眸光一亮,脸上却笑道:“桓儿,你干什么呢,想杀我?”
江桓冷哼一声:“我想杀她。”
商攸哈哈一笑,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桓半晌。
然后他松开手指,隔空点了点江桓的额头。
“暴殄天物,你杀她做什么。”
他的语气像是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孩子。
江桓随之收回了修罗刀,瞥了一眼这女人道:“既然是服侍我的人,为何在你手里却一点也不懂得挣扎?”
他话音刚落,那女人便反应极迅速地朝着江桓跪了下去。
这女人本就是找来送江桓的,江桓不要,商攸才起了一点心思。如今江桓主动收下,商攸自然乐见其成。
他一点也不恼,笑道:“如此,为父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他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那女人自跪下后就一动也不动。
江桓对她自然无意,只是不愿意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与商攸混在一起才收下她。
江桓躺在床上,却烦躁得半晌也无法入睡。
他猛地坐起身来,见那女人还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轻声答道:“幽幽。”
江桓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忧?”
“幽静的幽。”
虽然对这个名字不爽,但江桓也没必要再给她另赐名字了,因为他本也只打算收留她这一晚。
他道:“你别跪着了,把门口那具尸体处理了,允你在门口或者窗边的凳子上睡一觉,明天就滚吧。”
幽幽答了一声是,便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她将门口的尸体抬走,又打来水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尽管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可有一个人在房里动来动去,江桓怎么能安心睡觉。
他干脆倚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等幽幽做完这一切,便没有声音了。
江桓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她趴在窗边的桌子上。
不仅是脸,连身形与萧不忧也很相似。
沉默寡言、懂事的性格也很像。
想到阿忧,江桓难得地拉了拉唇角,露出一点点笑容,便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
江桓醒来时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朝门口看了看,原本一滩血迹的地方也被人清理得很干净,完全看不出痕迹。
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用清洁的法术将自己打理一番,便推门出去。
这个院子本是一个废弃的小院。
商攸原也没有想过自己竟还会有继承人,没有建立专门的少宫主住所,便让江桓自己找一个独立的院子居住。
江桓每天只管睡觉,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今天推开门一看,整个小院却焕然一新。
落叶被整整齐齐地扫在一起,旁边的大水缸也被清洗干净,此时蓄满了清水。
江桓眉头一皱,嘴里骂道:“尽干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