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早萧不忧便收到了千玑的仙鹤传书。
“展信佳,致我最爱的主人,千玑两个月前已在蜀山脚下找到一处村落安家,那里的景色与壁画中相差无二。如今两月前种下的瓜果已成熟,特邀请主人及其朋友来此品尝。”
白若提醒道:“阿忧,背面还有字。”
萧不忧将信纸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但是唯独不欢迎江桓那瓜娃子!
白若凑近了看,问道:“阿忧,瓜娃子是什么意思?”
萧不忧嘴角抽了抽,道:“一定是千玑所选的定居地那里的方言,他有样学样地说惯了。”
这样想着,她又为千玑高兴了几分,这说明千玑和当地人相处得很好。
不过既然是说阿桓,想想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了。
萧不忧摇了摇手中的信件,问道:“我与千玑两个月未见了,我是他的主人,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怎么样,你想与我一起吗?”
白若想了想,抱住萧不忧的一条胳膊亲亲热热地挽着。
“好,我们两姐妹好久没一起出去玩玩了。”
于是两位留守男士不仅不能跟着出去玩,还得肩负请假的责任。
文晟书是无所谓,反正他空闲时间也是看书。
江桓却黏人得很,眼巴巴地跟着走了几步,不确定地问着:“真的不能带我吗?”
萧不忧摇摇头:“千玑特意说了不让你去。”
江桓气得都炸毛了,恨恨地说道:“以后咱家也不准他进来!阿忧,是他先针对我的,到时候你可不能拦我!”
萧不忧戳了下他的脸颊,笑道:“阿桓,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想了想,在江桓脸上重重一亲,哄道:“不许生气了。”
江桓勉为其难地把另一边脸伸过去:“要亲就亲全,这边呢。”
“得,这次就依你。”
结果一边亲了,又转过头亲另一边,没完没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桓的脸是个六棱柱。
好不容易挥别了依依不舍的江桓,两人往山门口的传送阵赶去时却遇上了拄着一根树枝,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的霍葭惜。
萧不忧猛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霍葭惜此时看起来实在是太凄惨了。
她的发丝凌乱,苍白的脸色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於伤。
她的眼神黯淡,嘴唇干裂,嘴角还有一些撕裂的伤口。
“你怎么了,昨天见你时还好好的?”
萧不忧虽气她屡次挑事,但好歹同门一场,这人也没干出太过出格的事,便好心上前关心她。
没想到霍葭惜丝毫不领情,她猛地推开前来搀扶她的萧不忧,却来带着自己没站稳,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本就饱受折磨的身体瞬间如同散架般剧痛不止。
萧不忧被她一推也来了火气,但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爬都爬不起来,又强压下火气问她。
“你是被欺负了?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找医师?还是通知你的朋友来接你?”
霍葭惜恨恨地看着她,她似乎把自己的遭遇全怪在了萧不忧头上。
她嘶哑着声音,怒吼着:“滚!”
萧不忧眼中的同情隐去,她冷冷道:“好。”
说罢,她便拉着白若头也不回地进入了传送阵。
没一会儿,两人便传送到了蜀山脚下。
白若迟疑地回头望了望传送阵,问道:“阿忧,咱们真的就不管了吗?她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欺负了?”
萧不忧叹了口气,道:“怎么管?现在越是靠近她,她就越生气。她又不愿接受我的好意,我还能怎么办?”
白若想了想,道:“不然我们帮她找个医师吧。”
萧不忧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说不定她还会怪我们把这件事传扬了出去。”
白若想了想,依那人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她为难问道:“那怎么办呐?”
萧不忧叹了口气:“你放心吧,她既然都能强撑着走回来,应该没事的。我们就当没看见,为她保守秘密就是了。”
白若轻声道:“阿忧,你说欺负她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贾公子啊?”
萧不忧警告道:“不是说了就当没这回事吗。咱们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回事,别随便猜测揣摩别人的事。”
两人原本愉快期待的心情,遇上这事,也沉重了几分。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却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
“主人,你来了哈。我逗在这儿等了你嘿久啰。”
萧不忧抬头一看,不是千玑又是哪个。
他身着一身布衣,伸长了脖子往萧不忧身后看。
没有看到江桓,他笑嘻嘻道:“江桓那个瓜娃子没来叄,哦,没来就对咯。喊了他不准来勒哈。”
萧不忧听到他的口音被逗得一乐,笑道:“你说话怎么变成这样啦?”
千玑挠了挠脑袋,憨憨道:“嘿呀,我旁边住了个嬢嬢,她一块人住,寂寞球得很。一天到黑找我摆条,摆了两个月,就遭弄成这个样子了得嘛。”
萧不忧乐道:“那口音还回得去吗?”
千玑试了试,遗憾道:“怕是不得行喽,起码要过段时间才换滴回来啰。”
白若笑道:“换不回来也没事,我听着怪有意思的。”
说着,她自我介绍道:“我是阿忧的朋友,我叫白若。”
千玑笑眯眯道:“劳资叫千玑。”
这天,萧不忧和白若去了千玑耕种的农田里,帮他收割了不少蔬果。
中午三个人和邻居寂寞的大婶一起吃了顿自己做的农家小菜。
看得出来,大婶确实很寂寞,拉着萧不忧和白若说了不少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夸千玑干活勤快,长得帅气。
萧不忧欣慰地想,千玑在这里生活得真的很快乐。
临走前,千玑拉着萧不忧问:“主人,这儿安逸嘎?”
萧不忧笑着点点头,这民风淳朴风调雨顺,确实很好。
千玑又问:“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住到这儿嘛?”
萧不忧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道:“千玑,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可以住在这里,如果以后有空,我也会来看你。”
千玑的手抖了抖,随后他松开了萧不忧的衣袖,笑着挥了挥手:“那好嘛,我等你下次来看我,拜拜。”
看着萧不忧远去的背景,千玑眼底慢慢浮现出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