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
文晟书被扎成了筛子,虚弱地躺在床上。
白若拿起最后一根银针,在他肚脐下三寸和脖颈之间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这最后一针,若扎在你肚脐下三寸,便能使你肠道通畅。”
简言之,接下来几个时辰文晟书都得在茅厕里度过了。
文晟书吓得脸色一变。
白若道:“若下到脖颈这里,即可催吐。但会伤嗓子,恐怕几天内都不能再说话了。”
文晟书毫不犹豫:“催吐!”
白若点点头,扶了他坐起来,一针扎下去。
文晟书眼睛一瞪,连忙推开白若,跌跌撞撞地向茅房跑去。
萧不忧见状问道:“他得吐多久?”
“啥时候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完了,啥时候回来。”
为文晟书默哀。
没过多久,江桓带着比赛夺冠的奖品回来了。
由于文晟书没坚持住多少时间便倒下了,于是错过了明面上的颁奖仪式,由江桓代他领回。
江桓将门关好,走到桌前将一物放于桌上。
正是一根红色的羽毛,隐约间散发着金光。
“这便是凤凰翎毛。”
萧不忧将鸭卷拿出来放在桌上,对它道:“鸭卷,你看看这根毛,你有什么感觉吗?”
有没有感觉到血脉的呼唤?
鸭卷围着凤凰翎毛转了几圈,轻轻地试探地啄了啄,随后摇摇头。
“插它头上试试。”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江桓诧异地抬头,却见是文晟书,挑眉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晟书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白若赶紧起身扶着文晟书在桌边坐下。
文晟书颤颤巍巍地坐好,摇了摇头,道:“还好。”
这时,萧不忧拿起凤凰翎毛,小心翼翼地插在了鸭卷头上。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鸭卷身上突然冒出一阵红光,散发着惊人的炙热。
就在萧不忧担心这热度要将整座房子烧着时,江桓将她一揽于身后,随后召出了修罗刀。
修罗刀是他的本命武器,一直在他的体内以极精纯的火灵根温养着。
火系能量对于修罗刀来说,便是绝佳的养料。
修罗刀一出现,便欢快地吸取着从鸭卷身上散发的热量,刀身变得更红更烫,发出阵阵愉悦的刀鸣。
萧不忧担忧地拉了拉江桓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江桓回头,安慰地笑笑:“放心,就算我现在没有灵力,好歹养了它这么多年,修罗刀不会噬主的。”
数息之后,房间内的温度才正常下来。
而此时,鸭卷又长大了数寸,已经从巴掌小子,变成了一只成年猫的大小。
它的外形没有多大变化,浑身绒毛却由嫩黄色渐变至火焰般的红色。
它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打了一个嗝,随即喷出一团红色的火焰。
喷出的火焰将桌布瞬间烧着,白若连忙捏了个法诀召出水流来浇,却惊道:“这火浇不灭!”
江桓用修罗刀一挑,将燃烧的桌布扔在地上。众人眼睁睁看着桌布被火焰燃烧殆尽,连一点灰也没剩下。
鸭卷也被吓到,它以为自己闯祸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大嘴,免得不小心喷出火焰,又烧着屋里的其他东西。
萧不忧赶紧将它头上的凤凰翎毛摘了下来。
一瞬间,鸭卷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它愣了愣,再次尝试着张张嘴,却只打出一个响亮的嗝。
众人愣了愣,随后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文晟书。
文晟书仔细地思索了一番,用难听沙哑的嗓音回答道:“从未见过插上羽毛便能变身喷火的兽类。传说中倒是有一只上古兽王,其名为螣,极善变化,有九九八十一种形态,无人见过其真身。”
江桓戳了戳鸭卷的小屁股,道:“这又怂又好吃爱睡的家伙真有那么大来头?”
文晟书摊开双手:“都是我们的推测罢了,也或许鸭卷只是一只寻常妖兽,可它变身的能力又如何解释呢?”
白若道:“先不管它是什么,我们以后多收集兽类的羽毛给它试试。看看它是只对凤凰的羽毛有反应,还是别的兽类也行。”
文晟书道:“你说的不错。”
可是高阶妖兽,甚至幻兽神兽的羽毛太过难得了,众人便先把此事记在了心里,暂时放在一边。
江桓不忘叮嘱萧不忧:“这火焰不能熄灭,威力极强。这根凤凰翎毛你一定要收好了,鸭卷那臭小子浑浑噩噩的控制不住自己,恐生事端。”
萧不忧慎重地点点头。
三个任务既已全部完成,众人在梁州城又轻松愉快地游玩了数日,便决定启程离开了。
白若和文晟书一起回了昆仑虚,而萧不忧与江桓一路手拉手,去往御剑山庄。
两人孤男寡女,举止亲密,难免引人瞩目。
几次下来,萧不忧脸皮薄,便换了一身男装打扮。如此旁人只当他们是兄弟,态度难免亲近些。
江桓倒是眼中带着明显的欣赏之色将萧不忧从头看到脚。
“阿忧穿什么都好看,如此看来,便是一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
他靠近萧不忧,打趣道:“忧弟。”
萧不忧挑了挑眉,学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伸出手指抵着他的下巴道:“桓哥哥。”
江桓原本想逗弄萧不忧,谁知被她一声桓哥哥叫得失了分寸。他眸光一暗,便低头想要一亲芳泽。
谁知萧不忧轻笑着躲了过去,道:“我现在可是男子,你注意着点。”
江桓郁闷不已:“你先招我的。”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便没有乘马车。只用了传送阵传送到离御剑山庄最近的情人坡,便慢慢走着过去。
江桓一边走一边给萧不忧介绍这里的风景。
“真是奇怪了,我离开御剑山庄前,这里还不叫情人坡。我记得应该是叫,无望坡。”
“可有典故?”
江桓环望了一圈四周,道:“传闻曾有一名满天下的青楼女子,与一书生私定终生。女子将毕生积蓄都给了那书生,助他上京赶考。两人约定待书生金榜题名时,便回来迎娶那女子过门。”
萧不忧轻笑一声:“可真是老套的故事。”
“那女子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十年也再没有等到书生回来。于是她给自己赎了身,走南闯北到处打探书生的消息。后来才得知,当年书生拿了她的积蓄并没有去参加科考,而是拿着这笔钱做起了生意。那书生有点本事,生意越做越大,后来竟娶了三房妾室。”
“那这位青楼女子,可要伤心惨了。”
江桓怜惜地握着萧不忧的手,稍微紧了紧以示安慰。
“她何止是伤心,简直是万念俱灰。她暗自买了毒药,趁着上门与那书生对峙的时候,竟在井水里投了毒。那书生及其他的妻子、妾室、儿女、家丁、丫鬟全都被毒死了。”
萧不忧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话。
江桓道:“传说后来,她寻了一处山坡自缢在林间。后来这山坡,便叫无望坡。”
“可现在却改名叫情人坡了。”
江桓疑惑道:“这可真是两个极端的名字。”
突然他眸光一凛,习惯性地将萧不忧挡在身后。
他看向身侧斜前方的树林,冷冷喝道:“什么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