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卓宏听刘正宇说一个叫赵威的人,不但在腾达宾馆强行带走服务员,还在被刘正宇制止时,指挥手下持刀行凶,其间还持枪威胁刘正宇,顿时只觉得一股怒火不断升腾。
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竟敢持枪威胁干部,这如何了得,如果这事被上级领导知道了,自己这个一县之长,恐怕也难逃责任。
在和刘正宇结束通话后,他立即拿起电话,给常泽打了过去。
“常局,我接到报告,说有歹徒在腾达宾馆持枪行凶,企图杀害省里派来的刘正宇助理,这可是一起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你们公安机关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给受害人一个交待。”电话一通,柳卓宏就义正辞严地说道。
他虽然一般情况下不管公安机关的事,但他毕竟是县里副书记,他都有权给公安局作指示。
再说两人私底下关系还不错。
常泽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怎么这件事还牵涉到刘助理。
想到这里,他立即拿起电话,给卿齐伟打过去,让他必须将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然后迅速进行突审,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
在柳卓宏给常泽打电话的时候,赵威被刑警抓了的事,已传到了赵望远夫妇的耳朵里,其时赵望远夫妇与彭权夫妇正和铜岭煤矿的老板吴富连喝酒,唐素华接到电话,顿时脑子轰了一声,咬牙切齿地给卿齐伟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唐素华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卿齐伟,你想干什么?快把赵威给我放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是谁批准的你们这样做的,你们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卿齐伟知道自己只要抓了赵威,这顿骂那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唐素华在局里的强势谁不知道。
好不容易待唐素华的滔天怒火发泄完毕,卿齐伟小心地说道:“唐局,赵威在大众广庭之下持枪威逼刘助理,这件事常局已经知道了,他要求我们刑警队必须将赵威带回局里进行审讯,这事我不敢不办啊。”
自己虽然是唐素华提拔的,但毕竟常泽是公安局,他既然发了话,就是借一百个胆子,卿齐伟也不敢放人。
除非他不想穿这身警服了。
“好,好,好,齐伟,你眼里只有姓常的,就不把我这个常务副局放在眼里了,好,你给我记着,如果我儿子在你那里少了一根毫毛,我和你没完。”唐素华气急之下,连话也说不流畅。
不过,她知道自己就算给卿齐伟下命令,恐怕他也不敢照办,毕竟常泽亲自给他下了命令。
回到酒桌上,唐素华立即把丈夫拉了出来,说了儿子被刑警队抓了的事。
赵望远一听,不以为然地说道:“素华,让他在里面吃吃苦头也好,不然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说不定哪天就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妻子是公安局常务副局,就算刑警队的人抓了自己儿子,难道他还会在里面受委屈?再说,自己这个儿子确实很能惹事,如果能因为这件事吃点小苦头,然后就有所收敛,那也不是坏事。
这时,彭权察觉唐素华神情有些紧张,立即猜到出了什么事,就笑着对吴富连道:“吴老板,你看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县里事多,要不,我们这就散了吧。”
桌上几人以彭权的职位最高,他发了话,吴富连自然不敢不答应,于是他留下结账,彭权带着妻子赖敏走了出来,看到赵望远夫妇站在过道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就笑着说道:“望远,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啊。”
唐素华看到彭权走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出事了,被刑警队给抓了。”
“什么,被刑警队给抓了,你开什么玩笑,我记得你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分管领导,没有你的指示,他们怎么会抓赵威啊。”彭权十分不解。
“事情我还没完全弄清,不过我听卿齐伟说,是常局亲自下的命令。”赵望远在一边接口说道。
刚才赵望远听妻子说了详情,知道是常泽亲自下的命令,立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常泽到了鱼岭县,一直的表现都十分低调,公安局的事,也大多听从唐素华和严天中的意见,这样的结果,就是唐素华和严天中渐渐以为自己以完全掌控了公安局。
特别是唐素华,自己有个当副县的丈夫,又和彭权,马建国关系密切,更有一种把公安局看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感觉。
可今天晚上的事,让她终于意识到,公安局的老大,还是常泽,就算卿齐伟对自己跟着再紧,也不敢公然违抗常泽的命令。
听赵望远将情况细说了一遍后,彭权的脑子在急剧思考,特别是听到赵威竟然拿枪对准刘助理,然后让大壮和大牛砍下刘助理的手掌时,他意识到事情确实有些严重。
刘助理从省交通厅弄回了二百八十万的专项资金,让彭权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刘助理并不简单,自然就托云州的朋友了解刘正宇的情况,结果他在云州官场上的朋友告诉他,说刘正宇是云州市副长林剑南的学生。
这还不让他吃惊,那个朋友还告诉他,说刘正宇是宁致远的女婿。
刘正宇的背后站着一个省委组织部长,这让彭权惊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彭权任何人也没告诉,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与刘正宇建立良好的关系。
如果自己能通过刘正宇,与宁致远部长搭上线,只要有宁部长的支持,自己想再升一级,当一届的县长或者县里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没想到在这当口,竟然出了赵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