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
张美丽看到陈宝珠吓了一跳。
她是看着陈宝珠回了娘家,才打着单子过来,谁成想没见到想见的人,却看到了陈宝珠。
晦气!
张美丽本想翻白眼,但转念她又想到另一计,故作心虚状,道:“你不是在娘家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张美丽特意回头,声音愈大,就好像在跟谁通风报信似的。
陈宝珠失笑,“航川没在家,劳烦你跑这一趟。张美丽,以后你有事儿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副女主人的模样差点把张美丽气死,嘴硬道:
“谁说川子哥没在家?刚刚我跟他在屋里可呆了半天,谁成想你就回来了!你要是不信你进屋去看,再晚恐怕川子哥不好意思跳窗跑了!真是可怜啊你,庄知青不要你,川子哥也不喜欢你!”
张美丽了解陈宝珠,就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庄宇行就是那根引线!
可很快,张美丽得意的神情就僵在脸上。
“张美丽,你蠢不要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蠢。郑航川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更不会跳窗逃跑那种小人行径!”
陈宝珠有些生气了。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让他光芒万丈,而我自然欢喜吗?
张美丽却一盆盆的脏水往郑航川身上泼!
隐在暗处的小战士忍不住想探头去看。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了解他们团长,还这么维护。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郑航川给摁了下去。
山中大雪,昨晚他就安排了人在他家附近充当联络员,随时联络。
刚刚张美丽过来,谁知陈宝珠又来。
两人碰面郑航川的第一反应竟是怕陈宝珠误会!
但陈宝珠的反应却没在郑航川的预料。
却更让他惊喜。
郑航川眸色愈深,冲小战士做了个手势,两人无声离开。
张美丽被陈宝珠的眼神震慑住,很是心虚“你……我又没说川子哥不好。”
“你有。”
张美丽恼羞成怒。“陈宝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你不是大队长的女儿,你看川子哥会不会娶你!”
陈宝珠微笑:“那没办法,谁让我爹就是大队长呢!”
“啊啊,你混蛋!”
张美丽气得发疯,朝着陈宝珠冲过去,结果却脚下一滑直接跪在陈宝珠面前。
寂静!
陈宝珠都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这么客气,不过我是不会给钱的。”
张美丽的脸涨的通红。
就在陈宝珠担心她可能会想不开时,一道声音弱弱地响起:“那个……打扰一下。”
两人扭头看去,就见一个棉袄外穿着洗的发白的列宁装的年轻人正犹豫地看过来,他头发应该是自己剪的,坑坑洼洼的短发,一副厚厚镜片的眼镜, 文弱的不行。
陈宝珠想起来他是村里六个知青之一,陈福。
“有事吗?”
陈福瑟缩了下,好像很怕陈宝珠,小声道:“知青院被压塌了……大队长什么时候回来?”
陈宝珠皱眉,知青院原本是富户的房子,运动的时候被扒了,只剩下三间。但这三间都是好木料,比村里大部分房子都结实。
陈胜一直很尊重知识分子,每年都会派人查看房子,这才下雪一天房子怎么可能塌?
“我爹不在,副队长呢?”
陈福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以前明明认识陈宝珠,从未将她看在眼里,但今天面对陈宝珠的时候他却有些气虚,问啥说啥。
“副队长进山下套去了,我也不知道找谁。”
然后,瞎转悠的他就看到陈宝珠让张美丽下跪!
陈福一直偷偷看张美丽,他记得这个在镇上工作的小护士,平时傲的不行,根本没把他这个知青看在眼里。
结果现在她居然给陈宝珠下跪……那陈宝珠该有多可怕!
陈福的目光让张美丽这想起自己还跪着。
该死!
张美丽立马爬起来,“陈宝珠,我跟你没完!”哭着跑了。
陈宝珠无语。
放狠话如果有用,那嘴炮就统治世界了!
“走吧。”
她爹和大哥都不在,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天黑还有一会儿,先看看怎么回事再去找人也不迟。
陈美丽越想越难过,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人。
陈宝珍正准备去知青点,却被耽搁,心里烦躁的不行。但看到是张美丽,她却心中一动,做关心状:
“张美丽,你没事吧?”
看着哭的眼睛跟核桃一样的张美丽,只觉辣眼睛。
别看张美丽叫美丽,实际上跟美丽一点都不沾边,又黑又壮,皮肤还糙。偏偏张美丽爱漂亮,整天绑着两根麻花辫,动作忸怩,愈发难看。
更别说现在哭成这样……
太丑了!
如果是以前,自觉福女高人一等的陈宝珍根本不会理她。
但昨天回来后听她娘说张美丽喜欢郑航川那个糙汉,都成村里的笑话,郑宝珍才觉张美丽有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宝珍表情更加真诚: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这个方向,可不就是郑航川家!
肯定是跟郑航川发生了什么!
谁知张美丽看清是陈宝珍后便狠狠地啐了她一口。“你们陈家就没有个好东西,蛇鼠一窝,啊呸!”
一口痰正中陈宝珍的下巴。
温温的,滑滑的。
“呕!”
陈宝珍再也忍不住恶心,吐在张美丽身上。
“啊啊! ”
陈宝珠刚到知青点就听到刺耳尖叫,太远听不真切,但绝对出了啥事儿。
陈福皱眉,“陈宝珠,你们农村妇女是不是整天没事儿干就是打架啊?这又是谁!”言辞间颇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陈宝珠面色不变,“陈福,你们知青是不是都那么没用,房子塌了都不会修。”
“啥?”
陈福刚想质问,结果正对陈宝珠凉凉的目光。
莫名地,陈福就怂了。
但知青点其他人不乐意,刚哭过的李莹扭头就骂到道:“修房子本来就是你们农民的事,我们知识分子是来带领你们脱贫致富的,可不是来当苦力的!白痴!”
其他人都觉快意。
这时庄宇行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看着陈宝珠就好像看什么垃圾。
他就知道,陈宝珠之前在供销社跟他划清界限是欲擒故纵。
这不,一听他有事陈宝珠还不是屁颠屁颠赶来了?
庄宇行心底隐隐有种自得,面上却极冷,厌恶道:“陈宝珠,你又要来纠缠我了,是吗?你已经结婚了,这种行为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