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雅容色一顿,“是胤禛给你提的?”
“不是,不是”乌拉那拉氏赶紧否认,她家爷不是一个把急色放在嘴上说出来的人,绝对不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额娘,这些都是儿媳深思考虑过的。”
吴雅雅嘴角不断扯大,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丝细究,“你是真心的要给胤禛找其他的女人?”
这话让乌拉那拉氏实在不好张口,她低头看着地面,身子也不自觉地坐直,在自己真正的心意和本分面前,她选择了本分,“额娘,四爷府里就我一个,实在是委屈了爷,媳妇既然是爷的福晋,该为爷考虑考虑。”
吴雅雅往后靠了靠,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你这话倒是够大度。”
“让额娘见笑了。”乌拉那拉氏也不想大度,可她心思敏感,这件事已经压在她心头很久了,若是一直纠结着,只怕她连觉都睡不着了。
“正好胤禛快从他皇阿玛那出来了,也到了快到吃饭的时候,该让厨房准备了。”吴雅雅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转移了下话题。
而此时在御书房的胤禛还不知道额娘和福晋都在念叨他,他此刻木着一张脸在听着皇阿玛对大哥的呵斥,他就这么冷静地立在一旁不说话。
这个时候的皇阿玛因为浑河决堤的事情快焦头烂额,结果大哥偏偏撞上来,简直就是在拔老虎的胡须。
“胤褆,你给朕好好说说,这次浑河该如何治理?”康熙神色肃穆,看着弯腰着的胤褆问道。
胤褆哆嗦着嘴唇,仔仔细细想了想这辈子看过的书,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儿子觉得,儿子觉得这件事,该让户部拿出钱财来继续修筑。”胤褆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斟酌斟酌再斟酌。
可惜他肚子里的墨水实在不多,这些浅薄的话并不能让康熙满意,康熙恼地把折子砸在胤褆身上,“现如今百姓受苦,浑河在各处冲决,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百姓在流离失所,连太子都知道省吃俭用,而你身为大哥,却在府里大摆宴席,作为天家的皇子,你看不到、听不到城外百姓的身影哀嚎吗?”
“儿子知错。”胤禔确实不知道,他这几天忙着安慰额娘,自从德妃娘娘有了宫权后,额娘突然气病了,他必须和嫡福晋到跟前伺候着。
可偏偏这个时候,浑河决堤了。
皇阿玛最注重民生,他没来得及关注宫外,伺候完额娘后就发现福晋又有喜了,这才铺张浪费了些,结果却惹了皇阿玛的厌。
胤禛和胤礽都互相彼此望了望,谁也没有在此刻说话。
“胤礽,你说这次决堤该如何?”康熙见胤禔指望不上,还是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嫡长子身上。
“回皇阿玛,儿子觉得此刻修堤要慎重,若旧堤一修,堤北的居民,仍然会受其害,而永清的东北方,有旧河一处,大约在七十里方外,水溜亦在此处,可以挑浚。”
胤礽的对策其实是他跟胤禛一起商量出来的。
“若是水涨出来了呢?”康熙满意地点点头,但胤礽的话不算十全十美。
胤礽对那里还不算太熟悉,只能根据自己的见解说上一二,“或许可以在河的两岸挖五六尺,令水畅流,不至于让河水溢出来。”
康熙哈哈大笑,本来他一开始没抱太大希望,可偏偏他最宠爱的儿子给了他如此满意的答案。
“胤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真不愧这太子之名,比你大哥强了太多,朕就明白,朕悉心培养的保成就是最优秀的。”
康熙眼里都是保成,对于一旁的保清更是当作视而不见。
胤禔低着头,耳朵里全是皇阿玛对他跟胤礽的比较。
胤禛注意到了大哥的不对劲,但他注意大哥的眼神只是一闪而逝,倒是没让大哥看到。
等他们三个从御书房出来后 ,胤禔就与他们两个离远了些,他看了看天色,偏过身子和胤礽说了一句平淡的话,“太子功课做的足,我这个皇子以后会向太子学习的,不过, ”胤禔的眼神在这一瞬间蓦地冷冽了起来,“太子这般出色,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底下弟弟们都大了,说不定有对你这个二哥不敬的呢。”
胤禔动动嘴皮子功夫,也不管胤礽回没回他话就大步离开了。
“今日皇阿玛夸二哥了。”胤禛从在御书房就把心底的兴奋压住,现在周围没人了,他真的藏不住了,连眉梢都是愉悦的。
“行了,别光着为我开心了 ,你额娘还在永和宫等你一起呢,快去,别让德妃娘娘等急了。”
胤礽明白胤禛是在为他高兴,可他心底却有些凄凉,他从小就在皇阿玛身边长大,对皇阿玛的了解比其他兄弟多一些,之前他自认为他一直都是偏爱的,这才没有保持足够的清醒。
可之前被皇阿玛骂过后,他看的更清了,胤禔是皇阿玛给他的磨刀石,皇阿玛对他的夸奖何尝不是刺激胤禔,想让胤禔以后更狠地对付他。
就算他们都是皇子,可也只是皇权下的牺牲品 。
可这些说出来平白会让四弟担心,他的四弟,母妃受宠,从小就在关爱下长大,且还有他这个二哥帮衬,理应就该无忧无虑才是,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他的四弟不该有。
胤禛听到二哥的话后,看了看天色,和二哥开始分道扬镳了。
额娘和福晋也确实该等急了。
等回到永和宫时,他便注意到了自己福晋面色有些不对劲。
吴雅雅见了他,仔仔细细把他从上到下都看了看,“府里一个女人觉得冷清了?”
“额娘?”乌拉那拉氏惊呼出声,她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她怎么都想不到额娘竟然如此直白。
“儿子府里有一大家子下人,还有儿子的妻子,怎会觉得冷清?”胤禛眼神在额娘和福晋脸上不断转换。
虽然不知额娘为何如此问,可应该跟自己的福晋有关。
吴雅雅听见这话,身子往乌拉那拉氏的身边倾了倾,安慰着她,“看见了吧,胤禛没这个心思,女人不易,能在可控范围内顺着气就顺着气活吧。”
吴雅雅不会给他的儿媳妇们找堵,但是她也说了在可控范围内,若是康熙赐下,那她也没办法阻止。
乌拉那拉氏突然有些哽咽,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给额娘行了个敬礼,“儿媳谢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