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荷印象最深刻的地方,那一定是那座全是老虎的小村庄了,毕竟她永远记得自己到底在那个地方死了多少次,只不过那时的她并没有那杀戮之心,当时的她如那路旁的小白花一般,纯洁,娇弱,而现在,那朵白色的小野花不知飘散何处,现在的荷也是如此,她所过之处全部都染上了鲜血,尸体堆积了道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应为现在的她只想杀了所有人……
回去的道路似乎比来的时候要顺畅,不知道是不是原先的“孩子”长大了,荷自己都感到一点意外,因为自己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似乎一切都是相似的,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大人们在乘凉聊天,守卫们始终保护着那禁地……而和上次不同的是,荷的任务不再是“打倒恶龙”,而是将这里变成一个地狱……
接着,就是屠杀了:村民们率先围了上去,想要试探这个不速之客,他们也许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反而是荷,直接一刀劈断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村民的胳膊,断肢掉落到地上,惨叫声,嘈杂声,怒吼声……混合着血腥味传向了远方,村民们知道眼前之人并非友人,便一扑而上,但是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兽人怎么能打过一个不死不灭的恶魔呢?
结局早已被书写,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在地面上,空气中充满绝望的味道,荷可以复活无数次,每一次守卫们联合杀死了她,她总会再次复活,而无数次的复活让她兴奋,就像是“赌徒心理”一样,现在的荷,总是期待,下一次,再下一次……自己一定会杀了他们的……抱着这样的心态,荷在一次次死亡中逐渐变得疯癫,最终,真的如她所愿:
整座村子不知道被谁放了一把火,火焰很快烧着了那些木质房屋,所有的一切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荷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莫名的爽感涌上心头,她转身离去,却听到了啼哭声,原来,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还活着,在那火焰之中哭泣着……荷走上去,看着眼泪汪汪的孩子,没有一丝感情,举起短刀,想要将这小生命虐杀于此。
就在她挥刀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咆哮声响起,她下意识后跳躲开,正好躲过了一次致命的攻击,并且将刀挥了下去,瞬间,一道血液在她眼前炸开,她看见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进过,那种熟悉的感觉立马充斥着她的大脑,没错,是那只名为特诺蒂斯的的老虎,她这时才想起来,那家伙曾对自己表示过,如果自己触碰了他的底线,杀了很多弱小的人……那么,他一定会来取走自己性命的……
果不其然,和她猜想的一样,果然是那只名叫特诺蒂斯的老虎,只不过他双眼血红,喘着粗气,看来处于极度愤怒之中,而他的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血液从里面渗透出来,染红了盔甲的内层,染红了毛发……
“他娘的!沃夫鲁那个混蛋!!!我就知道他肯定下不了手!”
特诺蒂斯对着天咆哮一声,似乎是在对荷屠杀整个村子而愤怒,又似乎是在对沃夫鲁的“不称职”而生气,他不像沃夫鲁那样,既然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开始杀害无辜的,弱小的人了,甚至还要杀死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是绝对无法原谅荷做出这种事情的,更不允许她继续活着……
气已经撒够了,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向荷砸去,但是这一切在荷的眼里,简直太慢了,与猎豹一对比,眼前的特诺蒂斯显的毫无杀伤力,荷自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战胜他,可惜眼见为虚,要知道特诺蒂斯之所以能够成为国王的心腹,就是应为他那过于俗套的战术和惊人的力气,他可能不像达卡戴斯那样,善于用脑;不像斯迪丝那样,拥有过快的速度;不像伊诺那样,忠心耿耿;更不像沃夫鲁那样,同时拥有强大到令人发指的法术和作战技巧……他完完全全是靠着自己的蛮力和性格走上去的……
随着大锤砸动地面,一阵阵强有力的力量从地底喷涌而出,荷躲闪不及,被振飞到空中,她努力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被一块巨石击落,被压成了肉泥……
依旧是那索然无味的复活,荷知道特诺蒂斯的动作前摇很大,她抓住这个机会,想要利用灵活的身体来突袭他,结果却被特诺蒂斯发现,一锤下去,荷虽然拼死抵抗,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老虎的力气是很大的,她根本比不过,于是,还是那相同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特诺蒂斯明明是最弱的一个战士,此时却能够和荷周旋许久,可能,是他那份想要保护孩子的单纯想法吧……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在他“杀”死荷的第“3125”次后,他才猛然发现,那孩子早已失去了呼吸,是的,因为他的失误,让一块锋利的石头刺穿了那孩子的身体,相比起荷,自己,才是那个伤害弱小的混蛋啊……
那一刻,他似乎迷失了,啊,这,可真是那俗套的讽刺故事啊,自己倾尽一切也只是想要保护那弱小的孩子啊,但是,他却亲手杀死了他,那么,自己和眼前的恶魔有什么区别呢?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故意的,但是那罪恶感却涌上心头,不知何时,特诺蒂斯放下了爪子中的武器……
而等待他的,则是那永久的长眠……荷没有留下任何情面,将所有力量集中在左爪上,向特诺蒂斯的头颅砍去,瞬间,刀刃斩断脊骨的声音响起,那颗硕大的头颅就那样 慢慢从主人的身体上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即使头已经掉落,但特诺蒂斯的眼睛还睁着,那眼中竟淌出一滴混浊的眼泪……
现在的荷,并不会为自己的对手所惋惜,她没有擦刀,而是直接将刀收起来,背对着那寂静的村庄,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路边曾盛开的,灿烂枝朴的白色野花已然凋零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