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庆幸,幸好明月姐姐心系于他,所以才让他逃过这一劫。
否则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今晚这一事,那明日或后日,又或者大后日,诸葛恪来找他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
嬴青栀在心中叹了口气。
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气,长着这么俊的一张脸,就到处去拈花惹草。
抬手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来了一下。
沈泽迷糊中听到一声叹息声,还在心里嘀咕,这老曹最近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今天又盯着自己叹气了。
结果冷不丁的就感觉自己脸上好像被人拍了一下。
“卧槽,不会是极上门吧!”
沈泽一下子便从睡梦中惊醒。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见嬴青栀那张欠揍的脸放大在自己的眼前。
他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脸,怒道:“你干嘛!”
嬴青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叉腰,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说,你跟明月姐姐是什么时候关系……关系这么好的!”
她本想说亲密二字,但是到了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沈泽大半夜的给她打起来,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她质问一番,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诸葛明月?就认识的关系啊。”
也就见过那么一两面,话也没说过几句,最多就是路上遇见了可以互相点头打个招呼的关系。
“哟,就认识的关系啊,才认识没多久,人家怎么就甘愿冒着被家法惩处的风险,来给你通风报信呢?”嬴青栀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这话说的沈泽更是一头雾水:“什么家法惩处,什么通风报信?”
“哼,还装不知道呢,明月姐姐这一腔热情真是喂了狗了。”
嬴青栀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说着。
不过生气归生气,还是给他解释了一番。
“诸葛恪那个老狐狸想要你死,打算找个由头把你给引出皇宫,然后让极上门的杀手杀了你。
上次你从北境回来之时,我就看到你跟明月姐姐在街上,两人耳语着,你还说你跟明月姐姐没关系。”
说着,她伸手勾住沈泽的下巴。
“男狐狸,长着这么一张勾人的脸,就到处去勾人,连太傅府的独女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以前的明月姐姐是多么的恪守立法,就连跟男子多说一句话都不肯,现在竟然都为了你不听诸葛恪的话了。”
沈泽被她勾住下巴,抬起脸与她对视,双眉微皱了皱。
上次他从北境归来之时,诸葛明月在街上找自己,也是为了告诉自己在朝堂上小心她的爷爷。
这次更是冒着被家法惩处的危险,又来给提前警醒自己。
他实在不知,这个诸葛明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嬴青栀看他皱眉不说话,又是冷哼一声:“男狐狸!”
沈泽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承认自己这张脸长得是好看,但是还够不上男狐狸的级别吧。
不过这诸葛明月的举动,确实令常人费解。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去跟自己的家人作对,值得吗?
在这个朝代,一向都是利益至上,没有利益,谁会搭理你啊。
看来得去查一下诸葛明月才行,说不定她就是欲擒故纵,假意背叛家人,实则是请君入瓮呢?
可是沈泽又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还有诸葛恪,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要跟自己作对,现在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嬴青栀也是疑惑:“你是怎么得罪诸葛恪了,竟然惹得他想要杀你?”
“我哪知道。”
嬴青栀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现在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无非就是因为小沈子妨碍到他们的利益了。
“唉,你这段时间就尽量不要出皇宫吧。”
只要一想到那天刺杀,她的心脏就开始发痛,若是那时候但凡出了一点意外,小沈子都有可能能回不来,她就再也见不到小沈子了。
想到这里,她一把抱住沈泽,将下巴搁到沈泽的肩膀上。
沈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感受着怀里人的温软,他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一边拍着,一边安慰道:“放心吧,我这福大命大的,不管出不出去,都不会有事。”
“嗯。”嬴青栀声音有些闷闷的。
紧接着,她又将头埋进沈泽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你不是太监,真是太好了。”
沈泽被她转换话题的速度弄得有些始料未及。
沈泽苦笑了一下,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看着。
家人们,这种痛苦谁懂啊。
嬴青栀的头发扎的他的脖子有些痒,他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挖出来。
“我不是太监,你现在大半夜的在我房里,出去以后就不怕别人败坏你的名声吗?”
他可是还记得,当初嬴青栀说的,她就算脱光了衣服在他的床上睡一夜,出去别人照样会相信她是个黄花大闺女。
嬴青栀伸出自己小拳拳捶在他的胸口:“闭嘴!”
那时她不是不知道他不是太监么。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小沈子不是太监的时候,说了那么多丢人的话,嬴青栀就忍不住把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一点。
同时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是敢把我的那些话说出去,信不信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泽听着她恶狠狠威胁,忍不住笑了起来。
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好好好,不说不说。”
嬴青栀将头继续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出声。
沈泽稍稍松开她:“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嬴青栀抬头看着他:“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越呆在这里,她就越不想走。
“很晚了。”沈泽有些无奈的说道。
主要他现在很困啊。
“你之前可是说任我糟蹋的,现在还算数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话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你就是说过!”
嬴青栀抬头,用眼神威胁着。
要是他敢摇头,那她就把他假装太监的事捅到皇兄那。
“行行行,给你糟蹋,你糟蹋吧。”
说完,沈泽松开她,一把躺在床上,还不忘给自己盖上被子,免得着凉。
嬴青栀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看着大喇喇躺在床上的沈泽,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算了,等你明天洗干净再说。”
说完,也不理会沈泽,噔噔噔的就跑出去了。
总算是将这小妮子给打发走了,沈泽就放心的睡了。
反正有暗一暗中守卫着他。
眼睛也没有睁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麻烦帮我把灯给灭了。”
“啪”的一声,蜡烛被熄灭了,房里再次陷入黑暗。
睡着前,沈泽还在想着,人形关灯机,不错。
第二日一早,嬴玉早早的就起床了。
曹正喜将朝珠递给她,一边说道:“陛下,您昨夜就没怎么睡,一会下朝了再继续睡会吧。”
昨天嬴青栀走了之后,嬴玉就在御书房坐了一夜,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在桌上趴了一会,否则现在都没有精力上早朝了。
嬴玉嘴唇紧绷,没有说话。
等嬴玉洗漱好后,曹正喜跟着她一起上朝。
嬴玉入殿,文武百官臣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是嬴玉没有与之前的超会一般,立马将他们叫了起来,而是眼神落在诸葛恪的身上。
诸葛恪一身绯红朝服,朝珠长及腹部,已经是位极人臣的地位了,为何还要杀沈泽呢?
她实在想不通。
沈泽与他也没有过什么交集。
他看沈泽不顺眼,嬴玉知道,但是她觉得还远远不到一定要杀了沈泽的地步。
众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陛下今日是怎么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怎的还不叫平身?
嬴玉凝视了诸葛恪半晌,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挥了挥手:“平身,”
随着曹正喜一声尖利高亢的转达声,众人这才从地上起来。
众人都是一派严肃的看着嬴玉,感觉今天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嬴玉扯了扯自己嘴角,最后笑着看向诸葛恪。
“太傅,朕今日读《奸劫弑臣》此一文时,心中多有不解,太傅下朝之后可有时间与朕讲讲?”
诸葛恪的心中感觉有些奇怪,《奸劫弑臣》此文讲的乃是奸臣杀忠臣之事,陛下少时便通读此文,为何突然要让自己来讲解此文大意。
虽然心中疑惑,但诸葛恪也只得行礼应下:“是。”
众人的目光在君臣之间来往,以为君臣二人之间会发生什么,结果嬴玉只是让他下朝之后给自己讲解《奸劫弑臣》后就没有后文了。
之后的朝会也是平平无奇,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没有吃到瓜的众位大臣回到家中都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唯有诸葛恪,下朝之后就被嬴玉的人给请到了御书房。
直到深夜的时候才被嬴玉给放了回去。
回到家中的诸葛恪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今天的嬴玉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让自己给她讲了数十遍的《奸劫弑臣》,他现在只要脑子里一想到忠臣、奸臣两个词就想吐。
什么忠臣奸臣,都是乱臣贼子,就应该一起杀了。
还有这《奸劫弑臣》写的都是什么玩意,里面奸臣杀忠臣,最后皇帝为了给忠臣报仇,也为了整肃超纲,把奸臣给凌迟处死了。
他可是个忠臣,最后应该不能落得这么个玩意啊。
可是不对啊,忠臣好像是死的最早的。
那他当个奸臣好了,先把沈泽那个奸臣给杀了。
可是奸臣好像死的是最惨的。
特娘的,不想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诸葛恪摇了摇脑袋,努力让忠臣跟奸臣两个词从自己的脑袋里蹦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