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哥舒德与另外几个将军当即拔刀冲出帐外。
“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我北凉军营!”
拓跋玉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却看见沈泽就站在账外,他的身旁还跟着几人。
而她北凉周围值守的士兵全部倒下。
她愤怒的看向沈泽:“沈泽,你算计本宫?!”
沈泽耸了耸肩:“这并非算计。”
“既不是算计,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我若是不来,你觉得能说服得了你面前的那个大老粗?”
“你说谁大老粗呢!”
哥舒德一步踏出,手中尖枪指向沈泽!
沈泽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大老粗说谁呢?”
“大老粗说你!”
沈泽点了点头:“嗯,你果然是个大老粗。”
“你!”哥舒德拿了长枪就要上前。
却被一人挡住:“哥舒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挑比你弱的打呀?”
哥舒德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眼中的怒火快要化作实质性的火焰喷出,他咬牙一字一句道。
“林远图!你竟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远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过本将手下败将,本将有何不敢出现?”
“看枪!”
林远图站在那丝毫不惧,却也没有所动作。
但哥舒德的尖枪停在了半空中,无论他怎么使劲都落不下去。
曹正喜从一众人的身后走出,抬手将他的尖枪打了回去。
“将军好大的威风,只是这点威风在咱家面前,不过尔尔!”
“好了,曹正喜,我们这次来是与这位将军商谈粮草之事的,你若是打伤了他,我们还怎么谈?”
沈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曹正喜警告的看着他,威胁道:“我家大人好好与你说话,还这位将军不要不知好歹!”
言罢,便退至身后。
沈泽笑意吟吟的从后面走出:“哥舒将军,本官的耐心向来有限,只问你一遍,这万石粮草,你们收是不收?”
他看着哥舒德那张一副被侮辱的脸,心中叹气。
这年头,他给人送粮草还整得跟他要抢劫一样,真是造孽啊。
“收又如何?不收又如何?”
“收,今后一年,乾国与北凉安好,北凉公主在我乾国也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
不收!”
沈泽的眼神变得锐利逼人起来:“我乾国也不惧与北凉开战!
只是在开战之前,哥舒将军手下的这些士兵,刚好用来祭我乾国战旗!”
拓跋玉看着沈泽,此时他的眼中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亲蔼,有的只是嗜血无情。
那眼中嗜血的光芒,就连在战场之上杀伤无数的哥舒德都觉有些骇人。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么?
拓跋玉在心中暗想道。
就连林远图都忍不住对他侧目,没想到洛城那金尊玉贵的地方竟然也能养出此等血气之人,倒是不错。
只有曹正喜,一脸崇拜加痴迷的看着沈泽,在心中呐喊。
沈大人好帅!我要为沈大人举战旗!
同为太监,怎么人家沈大人就能够帅的如此人神共愤,而自己却丑的人鬼共厌。
哥舒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够威胁我?”
说着,就要举枪将眼前这年轻人批成两半!
“住手!”
一道娇喝声响起。
哥舒德转身看去,神色十分不满:“公主!为何不让我杀了这狂悖之徒?”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你杀得了?”
林远图讥讽出声。
哥舒德还想要继续出手,却被拓跋玉挥手退下。
随后拓跋玉拿出朱厌令,强硬说道:“哥舒德,本宫命令你,接下乾国赠与的粮草,一年之内,不得侵扰乾国边境!”
“公主!就算没有乾国这万石粮草,我也有信心带着我北凉 将士活下去,而您也不必再回乾国受苦!”
“本宫在乾国虽远离故土,却从未受苦,但你若是要本宫回归北凉,却要看着北凉数万将士受苦,本宫做不到!”
哥舒德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说服。
但是拓跋玉在看到曹正喜跟林远图手中蠢蠢欲动的真气后,还有后面那成千上万的乾国士兵,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本宫的命令,若是哥舒将军不听的话,本宫就只能死在乾国王都了。”
哥舒德咬了咬牙,知道现在自己是寡不敌众,如果不同意,不仅会葬送拓跋玉的性命,还会葬送他带来的数千将士的性命!
“末将,听令!”
沈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挥手让人将万石 粮草放下。
而后对拓跋玉说道:“公主,如今粮草已送到,是否该与本官回去了?”
拓跋玉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北凉营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朝着沈泽的方向走去。
“公主!”
哥舒德叫住她。
身后的那些将军也纷纷跪下,无奈低头。
一国公主,却有家不能回,这是他们这些做将士的无能!
拓跋玉闭了闭眼,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拿了粮草之后,带着将士们快速离开,不可在此地停留!”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泽将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协议扔过去:“哥舒将军,将这协议签了,这万石粮草便属于你北凉了。”
哥舒德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咬破手指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将协议丢还。
带着身后的将士。
“我们走!”
让人将那些被沈泽的人打晕的士兵带上,迅速拔营。
沈泽将这份协议交于曹正喜保管。
随后沈泽翻身跨上马,带着一众人回城。
林远图驱马跟在沈泽的身旁,豪爽笑道。
“哈哈哈,难得见到哥舒德有如此屈辱的时候,真是痛快!”
沈泽转头笑问道:“将军与那哥舒德可有仇怨?”
林远图收敛笑意,冷哼一声道:“哥舒德杀我乾国百姓数不胜数,他手下的将士更是作恶多端!
我乾国人人都与他有仇!”
沈泽点了点头,北凉与乾国数百年的争端,二者之间的仇恨早已刻入了两国百姓的骨中,尤其是这边境百姓。
“北凉大军早已撤退,按理说将军应当回洛城才对,怎会出现在此地?”
沈泽之前去县衙那日,便是去找任大人借兵,好震慑北凉。
却没想到今日前去调兵之时,遇见了赶来的林远图。
“本将听闻这岩城附近有北凉军队活跃,为防止意外发生,特过来查看。”
沈泽点头,原来是哥舒德他们将林远图给吸引了过来。
林远图解释了一番后,便看向曹正喜。
曹正喜是嬴玉近身伺候的人,他自然识得。
“曹公公,我离京多日,不知犬子在洛城可好,可有闯祸?”
说话间,他的神色中多有思念之色,离京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天儿怎么样了。
曹正喜笑呵呵道:“林将军这事不该问咱家,应该问沈大人才对。”
林远图疑惑的看向沈泽,天儿的事为何要问他?
“林将军离京的这段时日,林公子与沈大人交好,二人甚至一同出游,所以咱家才让林将军问沈大人。”
林远图看向沈泽,天儿怎的突然与这位沈大人走的如此近?
他疑惑的眼神下面隐隐藏着一抹怀疑。
不怪乎他如此多疑,实在是他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心思单纯,别人随口一句谎言便能哄骗了去。
洛城中的人接近天儿,无一不是为了通过他来打自己的主意。
沈泽知道曹正喜这是在帮自己获取林远图的好感,只是他长的脑子实在是不多,却忘了这会引起林远图的忌惮,更加适得其反。
他淡淡笑了一下:“林将军得陛下重用,陛下自然不能令傲天受到丝毫的委屈。
但傲天心思纯净,又不适入朝为官,陛下便有意让傲天出任御前侍卫一职。
处于宫中,在陛下的眼前,也无人敢对他出手,还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以防傲天无聊。
只是傲天无任何功劳,便让本官以出游的名义带着傲天出去一起办事,有了功劳在身,陛下也好为他安排。”
林远图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思虑。
陛下此举,怕是有让傲天为质的想法吧。
他嘴上回道:“傲天心思纯净,在御前当差怕是不妥,恐冲撞陛下,还是让他在府上便好。”
心中也在想着,回洛城之后,该怎么拒绝嬴玉。
沈泽看了眼周围,现在并非说话的好时机,干脆闭嘴。
等人回到驿站之后,沈泽对林远图说道:“林将军,不知可否屋内一叙?”
林远图坐在马上,没有动作,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欲与他多说这件事。
“本将如今没空,等回到洛城之后,本将再与沈大人叙旧吧。”
沈泽将手中的金令牌亮出:“林将军,此亦乃陛下的意思,还请林将军拨冗。”
林远图眉头一皱,不知这君臣二人究竟想要打他儿什么主意,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但也只能点头。
“本将修整一番,便去找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