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儿子给扶起来,柔声道。
“傲天啊,爹不指望你能够光宗耀祖,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平平安安。
以后别人跟你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爹,知道吗?”
“爹,我以后一定娶个漂亮媳妇回来给你光宗耀祖的。”
林傲天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鼻涕,认真的说道。
自己儿子这二愣子的性格,他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了。
然后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既然已经决定站队了,那自然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
如今北凉使者已经被扣押了,想必北凉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接下来就看北凉那边传来什么消息,好决定这场战到底打不打!
北凉驿馆内,拓跋玉坐在的房内,拇指指甲忍不住人食指上,食指都被扣的发红了,主人也没有发觉。
她与沈泽相处对不多,但是也绝对不相信沈泽会这么好心的放自己弟弟走。
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阴谋,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信。
所以她将此次跟着他们来大乾的高手全都派去暗中保护自己弟弟,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回到北凉。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想把自己丢在这他国都城之中。
人生地不熟,无论是语言、文化,还是饮食都不同。
他舍不得这个姐姐在异国他乡受苦。
但是为了北凉,为了他们的母族,拓跋衡对于他们姐弟俩,对于那个位置,甚至于对他们的母族,都是虎视眈眈,以至于她的弟弟不得不先离开一步。
一想到自己弟弟走的时候痛苦挣扎的眼神,她的眼中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随后再抬眼,便是对沈泽的恨意!
若不是他,自己何至于受困在此!
又何至于与自己的弟弟受分离之苦!
但是很快,她又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弟弟来。
沈泽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么?
离开的中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拓跋玉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这还是这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焦虑。
她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快点听到自己弟弟安全的消息。
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希望她派出去的那些高手能够护佑弟弟平安!
与拓跋玉这边焦虑不一样,沈泽躺在拓跋玉给他准备的上房里。
心中思索着,让曹公公安排人送拓跋律出去,也不知道他安排的怎么样了,这么久都不见他回来。
他正想着呢,曹公公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房间里。
沈泽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曹公公,拓跋律怎么样了?”
曹公公笑着说道。
“沈公公放心,咱家办事还是靠谱的,已经安排人把他给送回去了,相信他不日便能抵达北凉。
不过咱家送他们出城的时候,感觉到暗中有人在跟着,想来应该是北凉公主暗中派人保护王子安全的。
需不需要咱家派人把他们给做了?”
说这话的时候,曹公公脸色如常,仿佛他说的不是杀几个人,而是杀几只鸡而已。
果然不愧为皇宫心狠手辣第一人。
但沈泽摇摇头。
“不必,咱们的目的就是送拓跋律回去,他们派多少跟我们无关。
而且北凉这边本就不相信我们,要是把他们的人都给做了,他们就更不会相信且配合我们了。”
想来今夜的拓跋玉应该会很难熬吧。
也不怪乎她如此,刚刚被人算计,两国又有可能开战,自己还在他国被囚禁。
换做是自己,无论派多少人都不能安自己的心。
沈泽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拓跋玉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天色从漆黑一片,慢慢变得明亮起来。
但是她的心却没有跟着一起变得明亮起来。
以他们的脚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乾国边境了。
但是直到中午时分,也不见跟拓跋律一起走的人回来禀报。
拓跋玉依旧笔直的站在床边,平静的看着窗外,但是心中却有着隐隐的担忧。
当时弟弟走的时候答应过自己,会派人回来报信的。
但是都中午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回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拓跋玉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身边的人都派去保护弟弟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个能去打探消息的人。
但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慌。
耐着性子等到天再次变成漆黑一片,拓跋玉决定,若是再没有人回来,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看看。
隔壁房间的沈泽也在奇怪,为何曹正喜派去的人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看着月亮一点点爬上天空,拓跋玉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
不管外面围了多少禁军,她都要去找自己的弟弟!
只是她还未走出驿馆的大门,就被外面的禁军拦住。
拓跋玉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神中的阴狠掩盖不住,手缓慢且坚定的握住匕首。
她今日定要听到自己弟弟的消息!
口中厉声。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我出去!”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禁军的两把大戟横亘在门前。
不再与他们废话,手中匕首出鞘!
就在匕首悄无声息的横在一名禁军脖子上,想要取其性命的时候,几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跪在她的身前。
“公主!”
看到他们,拓跋玉沉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点。
手中的匕首都来不及收回,想要问自己弟弟的情况。
但是想到还有禁军在这,赶紧让他们进自己的房间。
还未坐稳,便赶忙开口问道。
“阿律的情况如何,可有平安回到北凉?!”
“二王子已平安回到北凉,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二王子受了些伤。”
“什么?!!!”
拓跋玉一下子坐起身来,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这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挂了伤。
只是他们身上穿着黑色衣裳,再加上她方才实在是担忧自己弟弟,所以才忽略了。
“阿律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严不严重?你怎么会受伤的?”
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弟弟的情况,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抓起一个护卫便问道。
“二王子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回到北凉好好治疗便可痊愈。”
听到弟弟只是受了些轻伤,拓跋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又怎么会受伤?”
“我们终归的北凉人,出境需要避开他人眼线,不能走管道,而且我们是抄的近路,这中间有一处妖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里面的妖魔实在太过凶残,所以受伤了。”
护卫老老实实的将受伤的经历都告诉拓跋玉。
知道自己弟弟已经平安的拓跋玉,此时理智与智商都已经回笼。
“你们在妖窟被妖魔袭击的时候,乾国的衙门没有人来助你们吗?”
护卫摇头。
“乾国的衙门需要保护城中百姓,腾不出手管城外的人,更何况还是我们北凉人。”
拓跋玉听后也没有说什么,只要自己弟弟没有事就行,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医治自己身上的伤。
一夜没有睡,拓跋玉才终于感觉到了困意,想要上床睡一觉。
但闻到了门外传来的饭菜香,这才惊觉,自己好像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了。
打开门想要去找点吃食,就看到沈泽端着两盘菜放在桌子上。
在靠近她的这一边摆上碗筷,示意她一起吃。
拓跋玉犹豫了一下,但沈泽做的饭菜着实有点香,再加上她又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干脆就坐下一起吃。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但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大厅安静极了。
沈泽看着拓跋玉,放才曹正喜来告诉自己,拓跋律已经回到北凉了,所以她才愿意出来跟自己吃饭。
一顿饭吃完,谁都没有开口。
沈泽收拾碗筷的时候,拓跋玉终是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沈泽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拓跋玉,一边自顾收拾着碗筷,一边低声说道。
“这次终究是我利用了你,是我对你不起,你就把这当做是我的赎罪吧。”
赎罪?拓跋玉自是不信他这一套说辞。
当初他利用起自己来可是毫不手软,她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还会愧疚。
但是她有一个问题很疑惑。
“你放走了我弟弟,那皇上那边你要怎么解释?”
沈泽端着碗筷,对着拓跋玉笑了笑,而后说道。
“我为了苟且偷生,放走了大敌,陛下想要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
不过我拿出了玉皂,也算帮过陛下,念在玉皂的份上,陛下应该不会处死我。”
拓跋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赎罪?
毕竟拓跋律已经回到了北凉,她就算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谋划。
既然没有谋划,难道沈泽真的是因为愧疚?
不管怎样,拓跋玉看向沈泽的眼神,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浓重的敌意了。
不管他有什么谋划,自己弟弟安全回到北凉,他的谋划都会落空!
只是自己就得被囚禁在这洛城了。
看了眼驿馆中四四方方的墙壁,以后她就会一直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这让她对以后的人生都提不起兴致了。
虽不想这样,却也无可奈何。
站起身回到房间,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沈泽看着她绝美的背影,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落寞的意味。
与他初相见时的意气风发大相径庭。
忽然想到了什么,拓跋玉回头对沈泽说道。
“既然我弟弟已经回到了北凉,你就回去吧。”
沈泽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带着几丝愧疚的说道。
“你身陷囹圄,终究因我而起,我会对陛下求情的。”
但是这些拓跋玉都不在意了,在求情,嬴玉也不可能放她离开。
而沈泽,最后看了眼她头上的谶言便转身出了驿馆。
【得知其弟死后,带人回北凉与兄拓跋衡抗衡,却因女子之身不得继北凉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