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很安静。
这是为了贴身服侍皇帝，特意在乾清宫设立的小膳房，除了近侍庖长之外，就只有一些打扫和更新食材的宫女能够进出。
沈泽握着菜刀，无奈地瞅着晴柳：“晴柳姐，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怎么？姐姐在这里，你就不会做了？”
晴柳秀眉一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沈泽。
废话！
你在这我指定不会做啊！
沈泽信口胡诌：“主要是姐姐容颜倾世，这要是站一旁，我就只顾看姐姐的脸了，容易切到手。”
这话倒是不假。
晴柳这容貌，放到现实世界中，不用化妆颜值都能吊打一部分一线明星。
“油嘴滑舌！”
晴柳俏脸微红轻啐了一口，平时只有她调戏别的太监宫女的份，他们都对自己唯唯诺诺，就算真这么想也不敢说出来。
像沈泽这么实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头一次被人这么直截了当地夸容貌，竟有种心脏漏跳一拍的感觉。
她盯着沈泽的脸，发现一双清澈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真诚，这才笑了笑：“这简单，姐姐帮你切就完事了！”
说罢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右手一挥，便有刀影狂舞，等短刃回鞘的时候，案板上的青椒就已经变成整齐的青椒丝了。
沈泽忍不住一惊，好快的刀，比电影里的特效都夸张，这便是高武世界的刀法么？
他心中有些兴奋，虽然早知道这是一个能够修行的世界，但在御膳房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晴柳刚才露的一手，刀刃上隐隐带着流光，明显就是传说中的真气。
毕竟是皇帝的贴身宫女，晴柳定然是一个高手，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晴柳打了个哈欠，指着桌上的菜：“现在你不用担心切到手了！”
沈泽：“……”
晴柳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怎么？想学么？”
“想学！”
沈泽点头，有些遗憾道：“这么好的刀法，以前我没学来做菜，可惜了！”
晴柳闻言，不由噎了一下：“这可是天下武者求之不得的刀法，你居然想用来做菜？”
沈泽有些莫名其妙：“我是厨子，不用来做菜做什么？”
晴柳：“……”
这话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听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毛病。
她眼睛转了转，笑道：“倒也不是不能教你，就看你菜好不好吃了！”
沈泽点头，指着墙上挂着的猪后腿：“好！那你帮我切肉丝！”
“……”
晴柳撇了撇嘴，这小子还使唤人上瘾了，难怪在御膳房挨了那么多揍。说起来自己也是大乾数得着的高手，居然沦落到给一个小太监帮厨的地步。
不过她也没拒绝，哼着小曲儿就去切猪后腿了，毕竟宫里规矩多，偌大的皇宫里要么是王公贵族，要么是宫女太监。前者自己得哄着，后者又巴结自己。
恰恰是不卑不亢的沈泽，让她感觉分外的自在。
“这大妹子还真实在！”
沈泽见她走远，忍不住微微一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逃得过美貌夸赞。
趁着晴柳离开这片刻，他飞快把酱料转移到坛子里防止露馅，今天他还真没想到试菜都过了，居然还会被拉过来做菜。看来得赶紧想个办法从厨子的身份中挣脱出来，不然也不能整天躲着别人做菜。
不一会儿，锅中就咕嘟咕嘟冒起了香气。
菜尚未出锅，晴柳就闻得食指大动，连连催促沈泽搞快点。
等锅盖掀开，不等装盘，便端起饭炫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夸赞。
“好吃！”
“太好吃了！”
“你这厨艺，都在御膳房待了那么久都没翻身，一定得罪不少人吧？”
“我觉得也是，小子说话太实诚！”
沈泽连连称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就喜欢大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见过世面的人最好哄。
这晴柳虽然是个宫女，但却跟人印象中的宫女很不一样，一言一行似乎都带着女中豪杰的豪迈，若是换上别的衣服，说不定会被当做行走江湖的女侠。
不一会儿，晴柳便放下空碗，一脸满足道：“好久没这么饱了！”
沈泽笑着端出辣条和饮料：“别急啊！还有饭后点心和葡萄酿。”
晴柳凑过去嗅了嗅，眼睛顿时亮了亮，悔恨道：“我以为都拿给陛下吃了，原来还有啊，早知道就先吃这个了！”
“没事！这两样不需要趁热，留着等会吃也行。以后我多做点，晴柳姐你想吃了随时来取就行了。”
“也好！”
晴柳笑眯眯地示意他摆在一边，只觉得这小沈子愈发顺眼了，便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沈泽看她的模样，知道这件事情八成有谱了，一包鱼香肉丝酱一瓶美汁源一包辣条，就能换这么一套刀法，简直血赚。
他赶紧说道：“刚才你切菜的刀法，能不能教给我？”
晴柳思忖片刻：“倒也不是不能教给你，不过那套刀法需要浑厚的真气支撑，你从未修炼过，直接学刀法对你有害无利。这样吧，你先修炼这个！”
说罢，便丢过去一本册子。
沈泽接过来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一大一小两行字。
大字：神凰诀。
小字：养气篇。
他不由心中一惊，在御膳房待了这么久，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神凰决自然是听过的。
这神凰决乃是大乾皇室不传之谜，尤其是养气篇，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法门，整个大乾除了皇族，就只有对皇帝立国汗马功劳的近臣才能修炼。
虽然他能心安理得地拿不要钱的厨艺换好处，但刚上来就整这么贵重的功法，还是给他整得有些不自信。
他试探道：“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晴柳笑着摆手：“这神凰决养气篇能修炼出天下至阳之烈的真气，对于正常人来说的确贵重不假，但你修炼太晚，身体又阴气太重，就算练成也很难有所建树。
不过也只有这种功法，才能让你生出一些阳刚之气，阴阳调和之下，应当能弥补后天不足，等身子骨壮些再教你刀法也不迟！”
沈泽：“……”
数一数二的养气法门，到我这就只能让身子骨壮一些？
看不起我们太监是吧？我们太监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大热的天我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