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淑梅摇摇头,深感惋惜的同时又很紧张,“生孩子可是女人一大难关。”
安然考虑的很周到,也明白对方心中的顾虑,“曲阿姨,您若是实在担心,咱们可以提前去。
我有各种各样的符纸,都能派上用场。”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曲淑梅拍拍安然的手背。
注意事项已经罗列完毕,安然正在帮曲淑梅挑选金器店。
她挑选了一些本市口碑不错的金器店,还将花色和图案一并都找了出来。
安然说道:“都在这里,这几个寓意好,也都是今年流行的花色。”
王子见安然在忙,也不好意思上前和她说话,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柳奶奶的小外孙女于佳彤拿着烟花棒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子,你要和我们一起放烟花吗?”
看着滋滋冒着火星的烟花棒,王子来了兴致。
以往在泥儿坝的时候,他都是悄悄躲在水中看着人家放烟花,唯恐上岸之后被人捉了去。
真是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人类小朋友邀请自己玩烟花。
看着燃烧的那小簇烟花棒,王子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安然知道王子在想什么,她站起身向窗外张望。
这些孩子都是这条街上几个店铺老板的孩子,让王子和他们在一起玩玩也好。
王子的童年被人恶意剥夺,现在是个弥补的好机会。
“去吧,早些回来,就在巷子里玩,不要乱跑。”安然走到王子身边。
她弯下腰将一件风衣披在他身上,“别有任何顾虑,想玩就玩。”
衣服是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放着阴通符。
能够在一段时间里维持他的体型,免得被高温灼伤,暴露身份。
王子知道阴通符价格不菲,“你真的是太体贴了!”也太有钱了!
安然摸摸他的头,“去吧。”
几个孩子们很快熟悉热络起来,王子用火柴将烟花棒点燃,寂静小巷中充斥着烟花哔哔啵啵的声响。
烟花棒燃烧的火光映照在孩子们纯真的脸庞上,这才是应该有的童年生活。
曲淑梅很喜欢小孩子,想着自己的孙子出生了,家里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她看着王子,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特别。
做鬼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她修为低,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鬼。
看着欲言又止的曲淑梅,安然笑道:“阿姨,你想问就问吧,我不会觉得您多事。”
曲淑梅说出自己的疑问,“我只是有些纳闷儿,王子小小年纪就做了鬼,他是病死的吗?”
安然摇摇头,将王子的故事讲给曲淑梅听。
闻言,曲淑梅也是万分恼怒,“封建社会真是害死人,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竟然被溺毙在河里,那些畜生真是枉为父母!”
曲淑梅心肠软,平生最听不得这些事。
亲生儿子三岁时走失,她和丈夫寻找儿子。
在一棵树下捡到一个抛弃的女婴,也就是她的养女。
当时她觉得这孩子的父母只是无力抚养,才会将孩子遗弃。
今日见到王子,才知道世界上竟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
翌日。
安然领着曲淑梅和王子去商场,挑选金器。
王子也选了一款特别可爱的金项链,福袋是上等的和田玉。通体光洁莹润,用一根极细地金链子坠着。
曲淑梅则依照安然的意见选了金镯和玉锁,安然趁着帮助曲淑梅完成心愿的机会,也给自己买了一对银制的耳骨夹。
是柳叶的形状,样式美观大方,捕捉低阶小鬼的时候还能当法器使用,一举两得。
逛了许久,看着安然手里的大包小包,曲淑梅有些不好意思,“我生前就是个购物狂,看到东西就想买。
今天这钱都是你出得,我要怎么还你呢?我给我家人拖个梦,让他们还你?”
安然微微一笑,“不用,直接从您在天地银行中的余额中扣除,冥界会将冥币折算成钱给我。”
就算钱不够,也会转换成相应的功德值。道理都是一样的。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安然将【玄机】撑开。
王子和曲淑梅站在伞下聊天,话题围绕着“我不想投胎”——
“做鬼有做鬼的好处,能穿墙,还能飞檐走壁。”曲淑梅年轻时非常痴迷武侠。
在她心里还曾有过闯荡江湖的武侠梦。
王子点点头,露出一个深有同感的表情。
和两个鬼相比,安然显得心事重重。
刚才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似乎预示着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安然,你有心事?”曲淑梅已经做好了开导安然的准备。
要知道,她生前可是居委会的金牌爱心调解员。
话还没来得及说,有个骑着死飞,戴着头盔的年轻人从安然身侧擦过,速度很快。
安然虽然及时稳住身形,但用手去扶墙壁时,掌心还是被粗糙的墙面划破,鲜血洇洇冒出。
糟了,安然现在更加确定有事发生,她赶紧拿出铜钱占卜。
三枚铜钱被抛掷出去,安然摊开手掌,铜钱落于掌心中——一爻为阳,二、三为阴。
曲淑梅看不懂卦象的意思,但从安然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好事,“这一卦是大凶吗?”
“主卦为震,客卦为屯,是凶卦,但不是大凶,来得及!”
安然将加速符贴在小黄鸭电动车上,向着曲淑梅儿媳妇所在的医院出发。
王子拿着【玄机】坐在电动车后面,曲淑梅待在伞中,感觉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安然将电门拧到了最大,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小黄鸭电动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飞快移动,这速度让很多车主都望尘莫及。
结合卦象,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几篇新闻绝非意外,不是医院的过错,而是有产鬼作祟。
产鬼专对产妇和婴儿下手,曲淑梅的儿媳妇已经被盯上了!
她屡屡得手,竟然还逃过了冥界的探查,十分狡猾。
只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安然自信一笑。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忙成一团。】
曲淑梅的儿媳妇齐芳阵痛不止,她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脸色很是苍白。
两个护士赶忙将她搀扶到病床上,将她推进手术室。
一个小男孩儿站在病房门口大哭,声音里带着委屈和紧张,“有人推了我一下,就是有人推了我一下!”
他的肩膀到现在还疼着呢,只是,这番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小男孩儿的爷爷奶奶不停道歉,“是我们做家长的没有管好孩子,这样吧,后续的费用我们出。”
齐卫国心中气恼,瞪了两人一眼,“我们家也不差这些钱,现在只祈祷大人小孩都能平安,否则就对簿公堂!”
“芳芳,坚持住,你一定要撑住。”曲淑梅的儿子金天愤愤咬牙,语调里带着哭腔,眼底都是红血丝。
他心中懊悔不已,方才他眼睁睁看着芳芳被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撞倒,血瞬间流了出来。
这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他当时都来不及反应。
小男孩儿的奶奶想上前安慰却又不敢,担心对方对自己孙子大打出手。
她看着孙子一直捂着肩膀,心里也觉得奇怪,她是信这些的,想了想,问道:“刚刚真有东西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