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这个时候走出一道身影,而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鱼幼薇。
今日鱼幼薇的穿着与往日不一样。
往日乃是典型的紫金楼花魁,今日却是平淡无奇,可就是平淡无奇,登时就让他本就出彩的人兀自被凸显出来。
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就变了。
变得十分活跃了起来。
鱼幼薇望向在场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恬静。
她开口说道:
“诸位,今日算是我借用紫金楼的地盘,与诸位道别,在这里我先感激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的老妈妈。”
说完,她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妇人。
后者也是十分开心,完全没有因为鱼幼薇要离开紫金楼而伤心,或者是不舍。
鱼幼薇收回目光,又是望向了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在紫金楼,从不出台,但是又有诸位的捧场,在这里要多谢诸位新老顾客。”
果不其然。
就在她这话刚落下,台下就是一阵热闹的掌声响起。
这些人对鱼幼薇而言,都是衣食父母。
她这心里是十分的感激。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微笑。
这些人无非都是来这里一醉,然后寻找乐子。
但其中也不乏有才子。
对鱼幼薇是极为的钦羡,甚至是对她百般维护。
就在此时。
站在高台上的众人,现在兀自变得有点安静,没有之前的喧闹。
但是在下面的人,这个时候竟是开始议论纷纭:
“咱就是说,凭借着鱼姑娘的这身本事,还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就算是出了紫金楼,都能有个好归宿。”
“那是自然,你没看到,现在外面多少的豪门公子,都等着见一面鱼姑娘。”
“我看鱼姑娘的性子,不会与富家公子有什么关系,反而是会找一处安身之地吧?”
“对,以鱼姑娘这样的奇女子,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极好。”
“……”
登时,就在屋子里响起了众人的讨论声。
现在就是如此。
鱼幼薇是他们心中的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兀自离开, 很多人是真的不舍得。
只是,物是人非,要离开,谁又能阻拦的住?
同时,那名主持的女子又站了出来,开口说道:“诸位安静。先在听鱼姑娘说些什么。”
登时,在这里又是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很期待,鱼姑娘接下来会说什么?
鱼幼薇望向在场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的温和,复又收回了目光,语气中有点叹息说道:“诸位,实话说,我没想到,现在还是决定要走,不是这里不好,而是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的生活要过。这里不是我的终点,我与这里有缘分,只是在这里的缘分现在应该结束了,所以我就必须离开这里,这就是我的命运。”
“或许诸位有万般的不舍,但是你们应该知道,缘聚缘散,都是有它的定数。”
“所以诸位——今日就让我送给你们最后一次曲子。”
鱼幼薇话音落下,登时就在下面又是一阵的喧闹。
此时就连高台之上的人都开始热议。
“鱼姑娘是我们心中的女神!”
“不管你走到哪里,依旧是有你的传说。”
“……”
鱼幼薇听到了众人的赞许,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十分柔和和满足。
这些年她在紫金楼,纵然是有无数的不愿。
但是这些人从未以不善的目光看她,反而是很尊重,这对于一个紫金楼这样的场所之中的风月女子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奇迹。
鱼幼薇现在已经坐在了古琴一侧,伸手在古琴琴弦之上轻轻地抚摸一下,这把琴乃是她花了万金才从一个制作古琴的琴师那里买来,而且人家本是不卖品,就因为那名琴师慕名,而且她不会辱没了古琴。
那名琴师本想将古琴赠送给鱼幼薇,但鱼幼薇没有接受,而是依旧付了钱。
因为她不想欠人钱。
那名琴师倒是没有推诿,接受了钱财,但再也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似乎就因为那把古琴,这位高超的制琴师消失了。
鱼幼薇刚开始还有点担忧,怕是因为她的缘故,害死了琴师。
只是后来那名琴师给她来了封信,登时就打消了她的担忧。
鱼幼薇抚摸着琴弦,仔细的想了想,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曾经经历过的画面,眼眶之中隐隐有泪珠,她没有让泪水流下,而是抚琴,给在场的众人开了场,算是送给大家的开场。
一时之间、
整座紫金楼内,陷入了沉寂,都在听琴声,没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出声,似乎是怕打搅到了弹琴之人。
鱼幼薇望向远处,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抚琴的手似乎变得更加的柔和。
此时,坐在一座雅间内的赵楷和南宫仆射两人倒是听得不认真。
赵楷乜一眼南宫仆射,问道:“南宫姑娘,你觉得这鱼姑娘的琴技如何?”
南宫仆射冷笑说道:“你没看到我是耍刀的吗?”
赵楷坏笑说道:“你的刀看起来有点古怪,只是……”
“蜀王殿下,有的事情,你最好别知道。”南宫仆射语气冰冷说道。赵楷闻言,没有丝毫在意,反而是反问道:“南宫姑娘,你说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就喜欢耍刀?”
“当然,除去那些家仇国恨,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吗?”
南宫仆射冷冷道:“没有呢。”
赵楷咧嘴一笑,说道:“看来,南宫姑娘的这仇恨不简单啊。”
“杀父之仇。”南宫仆射开门见山说道。赵楷竖起一根大拇指,说道:“那是不共戴天啊。”
两人似乎就在这时候都没有说话了。
赵楷又是望向了高台之上,南宫仆射看了一眼赵楷,问道:“蜀王殿下,你该不是仅仅来这里听歌曲儿那么简单吧?”
赵楷反问道:“我本就是来听听曲儿,你偏要来此,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便是徐凤年派来的跟班。只是我想不通,像是你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需要来北凉,进入那听潮湖,还得让自己欠人一屁.股的债。你就一点不着急?”
南宫仆射怔了怔,复又望向赵楷,想了很久,这才冷笑道:“怎么?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