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就连齐阳龙都是朝着赵惇一揖,说道:“微臣也该告退了!”
赵惇让两人离开。
赵楷走出大殿,换上了靴子,此时齐阳龙也换了靴子,走到了赵楷的身边站定了身形。
齐阳龙看了一眼赵楷,又望向脚下的台阶,最终目光落在了御道之上,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他便是叹息一声说道:“殿下刚刚话里有话,还请殿下道明!”
赵楷怔了怔,望向了齐阳龙,反问道:“齐大祭酒想让我放过苏绣?”
“还是要让我放了北莽的使者?”
“这两人可都是罪大恶极,可得想清楚了……涉及到了你的名誉。”
“看来,我倒是没有猜错。”听到赵楷的话后,这位离阳的大祭酒齐阳龙也是一惊,复又淡淡道。赵楷笑了笑,说道:“齐大祭酒明察秋毫,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在勤政殿内道出疑问,陛下定会追究,到时候我也不得不放了苏绣和北莽使者,这样也可以避免一场战争!”
“而且还可以让离阳立于不败之地。”
说话之间。
两人已经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御道之上。
齐阳龙走得不缓不急,大袖飘荡,高大的身躯,与赵楷并肩而行,走在一旁的赵楷气度丝毫不输于这位天下被人敬仰的读书人。
齐阳龙说话的时候止步,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没有回答赵楷刚刚的话。
只是在他心中千思万绪。
似乎在这一刻都被交织在了一起,根本就理不清。
齐阳龙嘀咕着:“谁知道呢?”
“或许我这个读书人,现在有点看不懂你呢!”
“只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啊?”
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在赵楷背后还有什么人?
且能在离阳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下让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不是那么简单。
…………
赵楷走出宫殿,走出皇宫,走到了九龙桥,走到了自己的马车旁。
吕布见到赵楷走了出来,立马跳下马车,顺手拿下了马凳放在地上,等赵楷走上马车。
但是赵楷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
似乎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
不久之后。
一道身影已经走了出来,身材高大,正是齐阳龙。
就在齐阳龙走到赵楷身旁时,赵楷突然开口问道:“你说我若是将苏绣送回北莽,会如何?”
齐阳龙认真道:“死!”
赵楷负手而立,望着天空,轻笑道:“都是个死啊!”
“殿下难道想放了苏绣?”齐阳龙问道。赵楷想了想,说道:“不,我会杀了他。”
“什么?”
“杀了他。”赵楷继续说道:“我会上奏陛下,也会告诉北莽,因为他输了,就得死,北莽使者也得死,毕竟他们自己下的赌注,就要遵守,否则以后我赵楷说话,还能算话吗?”
齐阳龙一惊。
但仔细想一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甚至没有反驳的理由!
齐阳龙叹息一声,说道:“殿下说的对,但你就不怕吗?”
“怕北莽?还是离阳的读书人?亦或是离阳对我杀人的态度?”赵楷问道。齐阳龙说道:“自然是读书人,因为他们会将未来北莽南下的帽子扣在你的头顶。”
赵楷闻言,脸上反而是露出了笑容,似乎对这样的结局他早已经知晓,便是摆摆手道:“齐大祭酒,你我都清楚,每个人站立的位置不同,所以看待问题也会有所不同,但是我问心无愧。”
齐阳龙怔了怔,旋即,他便是大袖飘荡,笑着离开,“殿下倒是心胸宽广!”
赵楷回到宅邸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这次他没有睡下,而是坐在屋子里,良久之后,吕布走了进来,走到了赵楷身边,低声道:“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赵楷点点头:“走,咱们去会会那两人!”
…………
没有马车,两道人影,出了太安城。
吕布和赵楷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城后,直接去了一座山中。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座破庙内。
就在两人到了破庙后,就有一人飞快地走了出来,朝着赵楷抱拳道:“公子,人已经在里面了!”
破庙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云十八骑。
赵楷走进破庙,燕云十八骑则是在四周戒备,吕布跟在赵楷身后,来到神像前,此时有两人被捆的结结实实,就像是两个粽子,依靠在雕像前,嘴巴被东西塞住,眼珠子不断地转悠着。
赵楷拿掉两人嘴中的东西。
北莽使者目怒圆睁,怒道:“是你?”
赵楷笑了笑,“怎么?输了就要跑?”
北莽使者立马道:“我可是北莽的使者,若是我死在了离阳,便会引起北莽和离阳的战争,你要想清楚,莫要误了离阳。”
“你就如此笃定我会害怕?”赵楷反问道。北莽使者见赵楷如此说话,似乎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立马就将话锋一转,“是你与苏绣之间的赌注,我根本没有加入。要杀,也是杀死苏绣。”
“苏绣,看到了吗?”赵楷没有回答北莽使者的话,而是笑看苏绣。后者面无表情,“那又怎样?”
赵楷淡淡道:“既然敢说出赌!那么就要遵循规矩!”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苏绣轻笑道。赵楷说道:“没错。实话说,我本不想杀你,至少不是让我出手,而是将你送回北莽,让北莽女帝杀死你,那样也不会让北莽对我离阳仇恨!”
“只是……你必须死,且死在我的手中,将你杀死后,我会让人将你的头颅送往北莽!”
“对你而言,也算是落叶归根!”
苏绣眉头紧皱。他似乎没想到眼前此人会如此做,丝毫不顾及两国的关系,而是直接出手。
本来他和北莽使者已经逃出了太安城。
一路都是装疯卖傻!
但还是被十八人十八骑逮住,又一次送到了这座破庙!
就在他们刚刚被送到这里,然后就出现了赵楷。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逃离路线?”苏绣问道。他想在死亡之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在赵楷的手中的。赵楷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实话说,你不是一个迂腐的读书人,相反,更是一个极为狡诈的读书人!”
“在你挑衅太安城读书人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布局!”
“若是你们赢了,就可以让离阳丢尽颜面,若是你们输了,就装疯卖傻,逃之夭夭,就算是北莽的蛛网,离阳的赵勾,甚至是北凉的拂水房,都被你们绕过,来了个金蝉脱壳的把戏!”
闻言,苏绣便是长长呼了一口气,抬眸望向破庙的屋顶,然后笑了,只是笑的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