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被赵风雅拉着走出宅邸,坐上隋珠公主的马车,朝着一栋酒楼而去,今儿是这栋酒楼说书的日子,隋珠公主打听的清清楚楚,这里不是每天都说书,而是每个月逢五的日子开始有说书的节目。
因此赵风雅的第一站便是这座酒楼,由于是老主顾的原因,酒楼的老板和小二对赵风雅极为客气,看到后满脸的欢喜。
一来是赵风雅的银子好赚。
二来是这位顾客来的次数不是很勤快,似乎只是为听书而来,但每次的花销也不小。
就这两点,都足以让酒楼的老板和小二亲眼相看。
赵楷跟着赵风雅走上二楼,周围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清楚这些人都是保护赵风雅的,不由的心中感慨,这家伙在京城里晃荡,哪里还需要他保护,完全是觉得无聊,拉着自己陪她。
就在赵楷和赵风雅等说书人的时候,酒楼之中顿时就是一阵议论声。
“据说这次北莽朝廷派出了使者。”
“这是要和谈?”
“我看未必,看架势不是来和谈,而是来挑衅。”
“陛下不杀杀这班人的威风,让北莽蛮子低调点?”
“这次与北莽蛮子南下的还有一人,便是北莽大文豪苏绣!”
“此人来做什么?”
“挑衅我离阳的文人。”
“我离阳学子无数,读书人遍地都是,又怎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苏绣?岂不是笑话。”
……
这些话不仅仅是在这座酒楼内传递,整个离阳都已经传开了,人们都已经陷入了死寂。
赵楷望向赵风雅,问道:“这苏绣是什么人?”
这一点。
确实奇怪。
上一世,根本就没有这些人。
赵风雅说道:“就是北莽的一位大文豪,从大年初五就来到了太安城,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天,在这四天的时间里,这位大文豪挑战离阳文人无数,都被此人一一击败,而后侮辱一番后袖袍一挥,让无数读书人的意志被击溃。”
“实话说,我对这些毫不在意,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读书人,现在都败下阵,我看以后他们还有什么脸说大话,对离阳也是一种好事。”
“这不,我偷偷跑出来,透透气,因为这几日,宫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人,都是为了苏绣的事情,父皇的脸每天都是黑的。”
“看来这位苏绣是来找茬的。”赵楷轻笑道。赵风雅摇摇头说道:“反正我不在乎,这些都交给父皇和朝臣们去处理,我离阳乃是泱泱大国,无数读书人连一个书呆子都搞不定,我看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就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就算作为离阳的公主,从生下来就被告知,不能参与朝政。
赵楷坐在椅子上,脑海之中快速思忖着。
同时,脑子里也闪过了苏绣这个名字。
“有点意思啊!北莽大文豪,那到底是怎样的人?”
赵楷也很想见一见此人,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本领。
…………
勤政殿。
韩生宣站在不远处,赵惇处理着桌面上的文书,手中的文书快速看完,接着又是另外一份文书,仅仅在半个时辰时间,就从一座山变成了另外一座山。
看完这些以后,赵惇这才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韩生宣,问道:“还没来?”
韩生宣回答道:“陛下。齐先生已经在殿外等着呢。”
赵惇放下最后一份文书,说道:“让他进来吧。”
韩生宣应了一声,然后快速走了出去,不久后从大殿外走进一名身材高大,身着大祭酒的服饰,趋到赵惇面前,与赵惇见了礼,在赵惇赐下的绣墩上坐下。
赵惇这才开口道:“齐先生怎么应对?”
齐阳龙略做沉思,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咱们现在无需担忧,就让苏绣在太安城内去挑战,或许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就有人让其吃瘪。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打圆场,也可让此人主动退缩。”
“你觉得民间有人可以与他比?”赵惇好奇的望向齐阳龙问道。但是在这位帝王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信任,反而是有种种担忧。齐阳龙则是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就不怕北莽那些人每日做文章,诋毁我离阳朝廷文坛没人?”
大殿之内顿时沉静了起来。
齐阳龙和赵惇都没继续往下说,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陛下,微臣以为这不是坏事。”齐阳龙说道。赵惇好奇的问道:“为何如此说?自从苏绣来到我离阳后,可谓是一路挑战,离阳那些平日里闹得最凶的读书人,都成了笑话,更是有蒙混过关的混子。”
赵惇极为愤怒。
他没想到离阳读书人都沽名钓誉了。
没想到读书人的圈子里变得如此不堪。
苏绣对离阳读书人的评价是:
「不过尔尔」
这让这位骄傲的帝王顿时沉默,但是心里十分愤怒。
听到齐阳龙的话后,这位离阳皇帝陛下也安静了下来,点点头:“经历过这次后,希望我离阳的文坛有所改变,而不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齐阳龙心里清楚是时候让离阳的这群读书人重新认定自己,重新出发,重新去激活离阳的文坛。
“苏绣啊苏绣,你可真行,没想到这些年一直隐匿在北莽,还成了什么狗屁的大文豪。”
苏绣乃是齐阳龙的学生,但也是二十年前了,当初此人品行不端,被齐阳龙逐出师门,没想到,一晃二十年过去,竟是成了北莽文坛的大文豪。
齐阳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等在宫门外的那辆马车还在那里,站在一旁的车夫立马拿下了马凳放在地上,扶着帝国大祭酒,以及读书人的领袖走上了马车,但就在此时街道的尽头有马车粼粼而行,马车最终停在了齐阳龙的马车旁。
同时,那辆马车车帷掀起,从中探出一个头望向齐阳龙的马车,说道:“齐先生刚刚进宫了?不知道要怎样对付学生?”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苏绣。”齐阳龙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只是不冷不淡的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继续对车夫说道:“我们走。”
车夫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拍在马匹的屁股上。
马车粼粼而去。
苏绣咬牙切齿,紧握拳头,暗自道:
“老东西,我会让你为你的傲慢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