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娇娇!”
夜珏霜垂眸看了一眼,胳膊上凤千娇不停摇晃的手。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点头回答他:
“那我也告诉你个秘密。你的王爷早就死了,我不是夜珏霜。”
原身和凤千娇分别的时候已经成年,但他才只有八岁。
别说她没有原身BT恋童的记忆,那即便是真的干过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怀孕有孩子。
他到底要跟她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凤千娇错愕的张着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王爷,娇娇终于找到你了!王爷!呜呜呜……”
预想之中的惊吓并没有。
反之,他装疯卖傻的表情瞬间收敛,变成震惊和喜悦以及无法言说的激动。
夜珏霜防备以为他要扑过来,可入目的却是他捂着脸不停哭泣的无法自控。
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不停抖动的肩膀滑落。
就好像有什么表面在脱落,渐渐要露出真心一般。
夜珏霜无语的看着他说笑就笑,说哭就哭。
神经病都是这么没有逻辑的吗?
皇陵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再山清水秀的环境,和坟墓待上十年,也能把好人给逼疯。
幸好皇宫距离摄政王府并不远,夜珏霜忍又忍到了家,赶快跳下马车。
“王爷,你去哪儿啊?等等我。”
凤千娇跳下马车要去追,却被千花语给拦住。
“九皇子,王府自有你居住的地方,请吧。”
凤千娇踮脚看着夜珏霜霸气挺拔的身影都快走没影了,气得转头狠狠瞪了千花语一眼。
“你要是不想明天城门楼子上,挂着凤京冷面阎王小时候尿床的裤子,最好把手拿开!”
内功深厚的千花语呼吸一滞。
谁说九皇子是个疯子?
“你离京的时候才八岁。”
比他还小一岁。
在那么慌乱的时刻,他不拿点好吃好穿的,或者是玩具。
是从哪里弄来他尿过的裤子带走的?
火蝶暗杀组织出身的千花语,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
凤千娇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又得意的笑容,缓缓从袖子里抽出一个……
“王爷!王爷!”
夜珏霜刚走到桃颐殿的院门前,就被凤千娇给追上了。
她深深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一眼空无一人的雪地。
这装疯卖傻的皇子连千花语都能对付?
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王府不差一双筷子,但本王不需要一个尾巴。凤千娇,你最好收起你的装疯卖傻,好好在你的院子待着。否则本王可以派遣一辆马车,足够再把你打包送回皇陵去。”
凤千娇乖乖的点点头,一副受到恐吓会老实的表情。
可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桃颐殿金灿灿的牌匾,眼圈就很快泛红了。
“我来晚了吗?”
这什么问题?
又开始发病了?
夜珏霜懒得搭理他,甩袖子直接迈步走进去。
千花语从暗处走出来,以为他还要闯进去闹翻天。
宁愿自己明天全凤京丢人现眼,也要完成自己的职责。
然而凤千娇却什么都没做。
他吸了吸鼻子转身,背影是一片苍凉落寞。
桃颐殿外挂着喜庆的红灯笼,殿内烧着旺旺的地龙,推门进去就是扑面的炙热。
夜珏霜在画扇的伺候下,脱了裘衣和手捂,又在地龙前将身上的寒气驱散,这才进屋见到小白兔。
悦紫真身上贴着数不清的膏药,穿着薄薄的绸衣都没系腰带,周围还熏着好几支粗壮的药香。
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俊颜一片通红。
豆大的汗珠无数次打湿脸颊,已经有白白的盐结晶在烛火下闪耀。
“他还要遭多久的罪?”
夜珏霜叹口气,转身问偷偷抹眼泪的画扇。
“今日的还有半个时辰结束,神医说还需要三天。这三天内不能着凉,否则神仙来了,都治不好公子。”
夜珏霜挥手让画扇下去,这才走到被折腾到连睁眼都不能的小白兔身边。
“卿卿,你受苦了。你是夜家的大功臣,本王代替夜家列祖列宗谢谢你。”
夜珏霜的声音很轻柔,是难得真心实意的温柔。
虽然夜珏霜从来都不觉得,人生非要一个孩子,而且必须是嫡女才算圆满。
可是她知道悦紫真在意。
既然悦紫真需要并为之努力,那除了感谢之外,她也不能再说泄气的话。
“卿卿不苦,为王爷延续血脉,卿卿开心。”
果不其然,悦紫真激动喜悦之下,终于有力气张开嘴,吐出声若蚊蝇的回答。
可是眼睑依旧没有力气挑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本王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往后余生,本王都好好陪着你。”
夜珏霜郑重许诺后,找了把椅子陪在旁边。
到了时间,夜珏霜亲手帮悦紫真除掉熏香和膏药。
因他怕寒不能洗澡,夜珏霜就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小白兔直接放到被子里。
她烤了火钻进被子里,小白兔在睡梦中依旧寻着找过来,在她温暖的怀中找个舒服的角度。
滚烫发红的唇瓣儿开开合合,隐约可以听见新年愿望四个字。
“如果新年许愿真的会灵验,那本王把今年的愿望送给卿卿。”
她在他汗湿的额角轻吻一下,宠溺的目光带着认真。
双倍加持,他定然能梦想成真。
翌日清晨,夜珏霜轻轻握住悦紫真捣乱的小手,睁眼就看到他正拿着自己的长发在笑。
“一大早就调皮,身体好了?”
“这是我想问王爷的话!我昨天出了一身汗,又满是药味的。王爷是不是病了?鼻子不好使才会和我睡在一个被窝?”
悦紫真得意洋洋的笑着反问。
眼底喜悦的光芒就像漫天繁星夺目。
“嗯!本王鼻子不好使,那你给本王凑近了闻闻!”
夜珏霜轻哼一声,转身就把小白兔给压下去。
“哈哈哈……好痒,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取笑王爷了。”
嬉闹声很快就变成了哼唧声。
全情投入的人丝毫不知道,不该出现在桃颐殿的人,早已经听了许久的墙角。
可明明每一道声音都如芒刺入心。
那人却像着魔一样,攥拳默默流泪也不肯离去。